波澜(2 / 2)

无论前生后世,亲和力都是她最大的个人优势。相处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让秦异人对她生起了亲近之意。若不是顾念着天色近晚,担心乌吕两家会出来寻人,她还就要和他们上馆子长论聚述了。

饶是如此,秦异人临别还指明自己的居舍,请她下次有空再到自己的居舍作客。

既然天寒无事,不如出门访客。古人有诗云:访客踏雪叩柴门,围炉夜话暖红碳,这都是十分风雅的事阿。

于是就向乌倮提议说:“我有个小友叫秦异人,就住在柳水街那边的巷门,他前日还邀我做客来着,乌哥哥我们一起同去可好?”

乌倮嘿嘿一笑,算是应允了。

吕纬纬猜不透他古怪的笑容背后是什么意思,细一研磨,脸上顿时红了几分。

看样子,人家对自己偷溜出去做过什么坏事,心中早已是有底的了,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秦异人住的地方乃是赵国的一处闲置官驿,估计平常时没什么访客来,门前的积雪也不扫一下,大门虽是看着有几分气派,却也已经残旧不堪了。

吕哥子上前拍门:“秦公子可在家?我们公子是濮阳的吕公家门,特来应邀相约。”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出来迎的是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女子,脸色削黄,衣裳单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却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大家气度:“公子请进。我们公子在正堂相候。”

踏入那灰冷空旷的正堂,那怕四面已围了挡风的布帘,中央还烧了一盆碳火,却仍然挡不住寒气入骨。小桃四下观量,心想这位公子住的地方比我住的还要清冷多。再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着,不由撇了撇嘴。

秦异人面上掠过一丝尴尬。

他那日一时兴致起,指点了自己住处,没想到吕纬纬会果真守约来访。他倒不是怕见别人到自己这破落萧条的居所来,只是想到这与秦国王孙的身份极不相衬时,不由微现窘态。

吕纬纬万料不到秦异人的家会是这般样子,就算用家徒四壁一词形容也不为过。

脸上却若视无睹,安然泰之:“秦公子,这位是我世交兄长乌氏倮。之前也曾会过面了。”各人互相见过,便自围着火盆席地而坐。

那坐席也有破破旧旧的,连草边都露了出来,难得的是乌倮一面的坦然,不以为意。

吕纬纬私下心想,好在战国时期的家具并不多见,凳子椅子之类的坐具还没发明,不然的话可能都要被他当作烧炉的柴了。穷困到这般景状,只怕秦王室早已将这位王孙质子忘记了。

小桃跪坐在阴冷潮寒的地上,心中不住的埋怨:放着好好的暖和大屋子不住,来什么这种破落寒冷的地方做客。公子身子怕冷,怎么能捱得住?万一病着了岂不又是麻烦。但看他这般谈笑风生的,就算是劝了也不听的。

一个年长的老者巍巍颤颤的捧着一套汤具进来,那上面皆是花纹古朴雅致,虽已经残旧,有些甚至缺了边角,却仍可窥见当年奢华的模样。

秦异人皱了皱眉:“哎,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腿脚不便就要劳动了。”

老者惶惶:“奴才为公子奉茶。”

秦异人赶紧接过汤具,一边说道:“这位张伯,自小便随在我身侧照顾,我这些年来还多得他和蓝姐儿,窘困如斯也不离不弃。他如今年纪大了,腿脚逢寒冬阴湿之类的天气便不好使用。他朝就算我有出头之日,这份恩情实在难以报答。”

丝毫不因为老者的畏缩聋钟老态为忤,反而十分的尊重。

吕纬纬不由肃然起敬,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里,他身处困境仍然不忘感恩之心,不怕露丑向有身分的朋友介绍自己的仆人,这一份坦诚待人实在相当难得。

老张很是感动,泪几盈眶:“公子承爱……”

吕纬纬喝了一口茶,那茶水入口苦涩,她毫无逊嫌之态,端茶入口,悠然品尝,似乎就跟自己平常在家中待客所喝的无二致。

“秦公子既为秦国王孙,按理说还是赵国的贵客哩,这赵国君主对般待客还真是不厚道。”

秦异人苦笑:“秦赵两国时有交恶,能得他容我苟且活命已感激不尽了,不敢望厚待。”

别说住得差,就连他如今身上装着用度,也远远不够用。难怪身子如此赢廋,十五岁年纪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

吕纬纬心忖:秦乃当今强国,诸侯莫敢来犯。公子异人虽名为质子,实则是秦臣。这其中的利弊,赵国君臣断不会不明白,只是缺少了个适当的人来挑明罢了。

一名乌家的仆役匆匆跑来:“少爷,老爷急信至,请你务必起程返国。”

乌倮接过竹简看了一眼,面色瞬变。站起来向秦异人告辞:“实在是琐务缠身,下次再与公子聚话。纬儿,我们走了。”

也不管不顾吕纬纬如何反应,拉着她就要出门。

吕纬纬知道他素来沉冷敛静,罕见有如此色变,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了。不敢多问,赶紧随着他告别。

两人上了马车,乌倮肃容道:“赵国向秦国宣战了。”

吕纬纬异常震惊,在她有限的历史印象中,赵国无论军力还是国力均弱于秦国许多,怎么会主动撩这虎须,向秦国宣战的?!那,秦异人的处景……可糟糕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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