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2 / 2)

吕纬纬心略宽,但眼前却又浮起灰衣老者一拐一腐的身影,蓝姐儿瘦削的黄脸和秦异人瘦弱发抖的身子,这些景象在眼前交替更迭,在秦异人那个困极至贫的家,在这种寒冷的大冬天,不知他要怎么捱下去。

“乌哥哥,既然我们要走了,不如多留些东西以助他们过冬,你说好不好?”

乌倮心底掠过一抹奇异的触动,连他也说不清,象是被什么东西很不舒服的梗塞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的点点头。

第二天大早,乌吕两家人自然忙着备齐路上物料,喂洗牛马,修检车轮等工作,吕纬纬趁难得半日的时间。备了些过冬食物和衣裳,就往柳水街去。

乌倮因一时忙不错身,想着柳水街与驿官也不算远,于是点派了几个人跟随着她一起同去,他自己却是另外接待了商客去了。

昨晚一场大雪后,这日竟是放晴了,马车轮子骨辘辘的碾压在雪泥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街上行人衣袂相连,人头拥拥,依旧一派热闹。

秦异人的大门依旧清冷,不过门前的积雪却已是扫去。

前来应门的,竟是秦异人,见是吕纬纬,他面上略显一怔,随即满脸欢喜:“昨夜勿勿一别,还道公子业已起程回国,却想不到今日再临寒舍,异人十分荣幸。”

吕纬纬笑道:“我确实要今天起行离城,却有些不情之请求,望秦公子能帮我一二。”

秦异人道:“但教力所能及,异人无不尊从。”

吕纬纬挥挥手,几名健仆便从车上搬下了许多冷冻的腌肉腌鱼、御寒的衣被。

“这是我的些小意思,望秦公子莫要推让。”

秦异人略显迟疑,心想他送来这么多东西,不知要我帮他做什么?

“吕公子何必生外,但不知公子所托何事?好早些告之,异人是怕力不能及,误了公子的大事阿。”

吕纬纬从身上掏出一包种子:“这种花种叫红藏,乃是域外客带来的物种,称说是有生血冶伤之能,在我华夏大地竟无一处可生。兄弟我不信,所以每到一处都想要种下一片试试。嗯,秦公子或可将它种于屋前屋后,来年若能生就再好不过,若生不了,也是定数。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秦异人松了一口气,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须劳动公子酬金,你确实太见外了”

吕纬纬嘿嘿一笑,两人举手作辞。

原来吕纬纬善观察颜色,虽有心相助,但却也生怕这样冒然送东西会伤及他自尊,所以才借故托词帮忙的。至于那域外花种云云,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秦吕人送走吕纬纬后,关上大门,望着堆放在院中的许多东西,忡然发呆。

一条青灰的人影飘然若出,他随即上前,恭敬的一揖:“师傅。”

那人须发皆白,精神爽利,他走到异人身旁,接过他手中的那包种子看了一眼:“嗯,这种子,只是是很寻常的花种罢了。我听了你和那孩子的对话。可见他是一番好心来助你,这样的朋友不妨多结交。”将种子还回给他,接着道:“该练武了。我昨日教你的可曾还记得。”

――

吕纬坐在车厢里头,半掀起车帘子,望着窗外景物出神,不远处有一片高大巍峨的建筑群,屋桷连绵、灰黑庄严,正是赵国当政者所住的王宫。

可惜自己只得匆匆数日停留,竟然没机会走近去瞧瞧。这一走也不知啥时候再来邯郸了。

还记得曾对史书赵王宫遗址的照片勿勿一瞥。那占地广宽,阶梯式的基建在二千多年后依然隐隐透着王者派头。如果不是在吴广陈胜反秦起义的时候烧了一把大火,这座王城不知要留给后世多少宝贵的财富哩。

一阵堂铛的沉重钟响从王宫传出,街上行人都下意识停住动作,扭头望去。

吕纬纬看见数匹黑马正自宫中飞奔而出,马上之人皆是黑衣,一手策马,一手高高举着竹简,飞奔过大街,嘴里大声喊道:“王任免事!民众知照!”

众人顿悟:“哦,原来是朝中大臣职更替换,不知是哪个大臣倒霉被免了职,又是哪个大臣得宠高升了呢?”

正说着,又见十数名高冠华服的大臣从宫中散朝而出,当中面色各异,有喜欢有愁容,亦有泰然若之或无表情的。

一名四十余岁的廷服打扮的尉都,凸肚腆腹,站在王宫前的大桥前,大声喧读:“赵王旨:现今免去平原君赵胜上相之职,其朝中一切事务免问,封禄不变。再册平阳君赵豹为上相,封禄照旧。”

封来免去,都是赵王的兄弟,平民百姓也不以为意,议论得几句也就散了。此时却偏偏一架马车进城来,车上原本坐着的少年冷不防听得这消息,脸色瞬变,一下站了起来。

他年约十五六岁,衣衫华贵,豪仆簇拥,原本意气风发,十分派头的。也只不过瞬间之时,他又缓缓的坐了下来,锁眉沉思,忡然出神。

乌家的马车正好哐哐的与他擦身而过,车厢中有人微咦了一声:“那人好象是平田公子。”

吕纬纬微一怔,再回头望去时,那马车背驰而行,早已远去。人影重重,又安能辨认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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