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妹二人聊着帐本的事,十分投入,直到阿惠到来,二人才终止。()
阿惠是来将她哥小刘掌柜的礼物送上来的。
文箐收到的是一只雕件盒,内里又分出四格来,同后世的化妆盒似的——这个也真是有心,她上次不过在讲景德镇时感叹了一句,看来阿惠是记在心里了。
给文简的却是小儿玩具。
文箐笑着对阿惠道:“阿惠姐,我不同你客气了,这礼物我自然收下。身边一时无其他可送得出手,年节也不好送药膏了。请代我转告小刘掌柜,我就祝他得一个称心如意之麒儿。来日再回礼了。”
阿惠笑道:“表小姐哪里这般客气,我这里替我哥多谢小姐吉言。”
华嫣也只勉强一笑,道:“替我谢了小刘掌柜,年礼,母亲那边定然准备了。便也祝小刘嫂子母子平安。”
阿惠那边称谢,离去。
文简却在这时跑回来了,嘴里仍说着:“不好玩。这里不如岳州的家,也比不得归州,居然没有球踢……”
华嫣笑道:“那下午让吴婶买个去。大伟二强陪你在院里踢。”
文箐道:“表姐,你听他胡说,莫要宠得他了,一说哪样缺,立马便给。这般让他如意下去,那还了得?”
又指了一下弟弟脑门,嗔道:“不好玩,你还玩了这般久?说说,都在玩甚么了?老实交待了,改日才能给你买个球来玩。”
华嫣笑笑,道:“好好好,你管教简弟,我不穴嘴。”正好便听到里间的小弟亦醒过来闹了起来,文简也不闹别的了,噌地便去里头哄去。
到了午睡时分,文简方才想起这里玩的物事极少,旧话重提。
“那还要立个桩子,还要……”小孩子就是这般,原来有的,便念念不忘。
文箐道:“那得到自家才行。这在舅姆家呢,且等着些日子吧,或是到了苏州家,必给你弄个好的。”
文简眨巴一下眼,闷闷地道:“咱们还要走?不在舅姆家住了?”
文箐道:“咱们这是在舅姆家里作客呢,兴许过些日子,就要回苏州的家了。到时,姐姐一定给你买了球,立了桩,坐个秋千……”
这般哄着,文简开心了,同姐姐亦认真讲起上午在院里事。“我们捉了会迷藏,后来发现有只猫,逮猫来着。二强说是隔壁家的,来这边串门呢,我们拿了吃食逗它,那猫爱吃吴叔做的豆腐鱼……”
末了,文简问道:“姐姐,阿惠姐哭了,吴叔同小刘掌柜好似也生气了。”
“睡觉,莫要乱说。大人不过是说话声音大了些,你不要乱猜。这话传出去了,可不好。”文箐虽有些狐疑,不过直觉上,她宁愿弟弟是误会了。
文简委屈地噘了嘴,辩解:“真的,我才没有胡说。那个,刘掌柜好凶的,走的时候,‘啪’的就踢了门,还骂了一句。”
“你瞧,你这一出去,就学会偷听人家吵架了,这个习惯,可不好。”文箐想教弟弟明白“非礼勿听”,只是他毕竟年小,哪里能明白这个意思。
文简却介意姐姐说的“偷听”二字,不服,道:“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同二强哥玩累了,便在他屋里歇息了一小会儿,是他们偏偏来了。又没瞧见我,然后他们说起话来,争起来了……”
“他们为何而争?”文箐也好奇。
虽说下人之间,相处难免有口舌。可是,小刘掌柜是来同东家办事的,怎么好端端地却跑到二强的房里说话,还吵起来?按说要吵也该是在吴婶他们房间里,或者灶间啊。
文简见姐姐不怪自己失端,便十分乐意地讲起了经过。只是他毕竟年幼,有些话还是学不来,只是记性确实是很好,自己听不懂,尽然也能将一些话学舌的说出来。
可是便是这般学舌之语,却令文箐听得有几分明白又有几分糊涂。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几句,可是文箐思来想去,亦是明白这里有文章。
要说事情本来经过,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