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士兵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郭威绑了起来,然后押到一边。郭威一边走一边呼喊,朱文正始终无动于衷。
“至于你们二位,暂时委屈一下!”朱文正挥了挥手,士兵又将慕容正和上官云围住:“待我禀明主公,再看看如何处置你们,在此之前,先关到牢里去吧。”
上官云正要有所行动,慕容正一把拉住他。
“带走!”
士兵收缴了二人的兵器,苏红袖却拿了过去。慕容正笑了笑,朝苏红袖点了点头,对苏红袖的做法表示赞同,然后便被士兵带走。
“大都督,这样处事不公!”
“我去见主公,顺便讲这件事报给主公,至于主公怎么定夺,你再说公不公平吧?”
说罢,朱文正转身走进帅府。
朱元璋正在和徐达商议汤和进攻的方向以及兵法利弊,就听到手下进来禀报说朱文正到了。
朱文正进来:“父帅!”
“文正啊,来的正好。过来看看汤和刚刚已经拿下了九江路,你来看看进攻的方向如何?”
“汤帅乃是百战的小骁将,自然所向无前。”
“呵呵,坐吧。”
朱文正坐下,忽然又立起身来:“您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刚刚在帅府门口有人打了起来,孩儿便将人扣了,特地来禀报父帅一声。”
“一点小事而已,你自己处理就行了。”朱元璋又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帅府门口打架?”
朱文正眼光瞟了一眼常遇春,常遇春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帅府门口来了两个年轻人,说是父帅召见。正巧碰到郭将军,郭将军看两个人拿着兵器便,在言语上起了冲突,拿料那两人竟出手伤了城防营的兄弟,正巧孩儿路过。”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什么人?”
常遇春上前道:“主公,正是慕容兄弟和上官兄弟二人。郭将军……郭将军与他们素来不和!”
“哦。”朱元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转头问主文正:“你是怎么处置的?”
“郭威刚刚升了官儿,有些嚣张跋扈,敢在帅府门口闹事,孩儿已经拿下了,身为殿帅府属官,应当重罚以尽效尤,建议撤去其殿帅府检视,将降为城防营守将。至于那两位年轻人是父帅今天要召见的,孩儿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父帅定夺!”
朱元璋看了一眼常遇春说道:“你做得很好,郭威性子跳脱,处置一下也好,至于那两个年轻人有些不懂规矩,先关几天吧。”
朱文正立刻垂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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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刚从朱元璋帅府出来,便立刻骑马跑到牢房去。
说是牢房,其实也不过是一处关押囚犯的地牢罢了。因为打败了陈友谅,算是个值得庆贺的消息,所以朱元璋才下过命令,牢中犯罪较轻者得以赦免,所以整个牢房中也并没有几个人。
管牢的牢头见常遇春到了,立刻出来见礼:“不知常大将军驾到,有失……”
“刚刚关进来的那两个年轻人呢,带我过去看看!”
“是……大将军请!”
见到慕容正与上官云时,常遇春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二人看上去没有一点点慌乱的迹象,慕容正站在一方矮小的土窗前看风景,上官云正往木板支起的床上铺稻草,看样子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多住些日子了。
“常大哥!”
“哎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尽量不要去招惹郭威。”
慕容正无奈道:“常大哥,实在不是我们去主动招惹他啊,而是他无缘无故的过来招惹我们,小弟也是莫名其妙啊,不过看来此事不能善罢甘休了。”
常遇春点了点头:“大都督下令,郭威降职,主公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关几天。”
上官云一头躺在稻草堆上:“还不错,落的个清静!”
慕容正走过来说道:“常大哥,郭威身后的人就是大都督朱文正对不对?”
常遇春点了点头,道:“大都督虽然为人年轻,可却备受主公信任,郭威依附于他,所以我才让你们多加小心。你们这几天安心待在这里,我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冤家宜解不宜结,将来大家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不要闹得太生分了。”
慕容正点点头:“常大哥有心了。不过,小弟有一言,常大哥千万不要与朱文正走的太近。”
“我和他并无交集!”常遇春想了一下,仔细思考着主公与朱文正之间的对话,开始对朱文正暗暗留心起来,再加上慕容正对他说过要和这个朱文正保持距离,常遇春现在可以确定主公心里面怀疑的那个人就是朱文正。
既然主公已经对朱文正起了疑心,那么就不会对慕容兄弟怎么样,现在得赶紧让他们安下心。慕容兄弟刚刚才起了留下来的念头,倘若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了,那还了得?
“我这几天会让文泰经常过来,你们要是缺什么东西就直接跟文泰说。主公做事向来有章法,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疏远兄弟。”
“常大哥多心了,小弟也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有其他心思,正好可以在这里清静几天,外面有什么情况,就拜托常大哥了。”
“好!”
常遇春出了地牢,将那牢头唤过来:“里面那两个人是本将军的兄弟,主公并没有处罚他们,只是让他们在这里住几天,你们好生招待,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试问!”
牢头听了,连连点头:“大将军吩咐的是,小人一定尽心做好。”
常遇春掏出一锭银子放下:“给他们俩置办些好酒好菜,剩下的就当是赏给你们了!”
“谢大将军赏。”
常遇春离开之后,几个狱卒围到了老牢头跟前。
“去买些好酒好菜,好好伺候着里面的两位爷。”
“头儿,怎么伺候啊?”狱卒苦着脸:“咱这地牢里边一般进来的都是罪犯,什么时候有过要伺候的人?万一咱们几个伺候的不好了,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呢?”
“告诉你们,什么事都别做,什么话都别说,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但所有的事儿都记下来,万一上头查起来,咱也有个交代。”
“好嘞。”
慕容正站在那里,手扶在栏杆上,心里边一直思量着一个问题,他总觉得这个朱文正似乎有些问题,可又想不出问题在哪儿。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遗漏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个狱卒小心的走过去,他打扰到慕容正的沉思,然后将一个东西丢进了地牢里侧的一间牢房。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
慕容正转过头,目光穿过地牢的围栏,在黑暗中,一只干枯瘦弱的手伸出来,手腕处缠绕着几根铁链。拿起地上一块发霉的干饼子,慢慢退回到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