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想参加,而是骆家贵族式教育从小让骆峥百花齐放,导致他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才艺。
社团的学姐们知道,自然过去拉拢他。
少年平时痞归痞,但性格平易近人,碍不住这些人软磨硬泡,最终只好答应。
也因为他,这几个社团人丁特别兴旺。
想到过去的事,梁满月目光飘向窗外,脸上情绪不辩。
转弯的功夫,骆峥看似随意地一问,“你为什么喜欢。”
“……”
梁满月垂下眼。
因为一个人。
在她十四岁那年,学校文艺汇演上,表演了《六月船歌》的独奏。
所以她喜欢。
且喜欢了这么多年。
然而到今天,她才知道,这首曲子是那人最讨厌的一首。
“没为什么,”梁满月唇瓣凉凉一掀,“听久了就喜欢。”
话里带着或多或少的敷衍。
骆峥不是听不出来。
空气静默片刻。
话题被梁满月转移,“对了,忘了问你。”
“什么。”
“周亦侬的电话,”梁满月看他,眼神质问,“怎么回事。”
骆峥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似笑非笑,“他不是跟你说了。”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梁满月浅白他一眼,“我就是意外,你怎么会和这群人混在一起。”
“没什么好意外的,家族往来,再说了,”骆峥眉梢微挑,眉宇间透着吊儿郎当的轻狂,“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
梁满月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好笑道,“哪有人民警察这么说自己的。”
骆峥胸腔闷出一声笑,“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好人?”
球一下被他踢过来。
梁满月反而不知该如何接。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骆峥的确是个好人,但对过去的江玥来说,骆峥无疑是这世界上最坏的人。
这种矛盾的心情像是卡在食道里的药,让人难受又反胃。梁满月沉默了几秒,最终选择闭口不答。
-
回到李修延的住处,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下车之前,李修延稍微恢复了点儿意识,梁满月就借着这个间隙,把人从车上拖下来。
本以为骆峥会就此离开。
没想到这男人也跟着从车上下来,把醉醺醺的李修延从梁满月的身上扯过去,架在自己身上。
梁满月颇为意外,“你不回去?”
牵扯到腹部伤口,骆峥皱了下眉,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恢复往常那副沉稳自如的模样,“他沉得像头猪一样,你确定要自己扛上去?”
“……”
那倒也是。
骆峥嗓音利落,“几门几栋?”
梁满月如实回答,“六栋三门。”
李修延的公寓在二十一楼。
到了门口。
梁满月第一时间输入密码解锁,骆峥像是早就不耐烦了似的,把人粗暴地拖进卧室,像是丢沙袋一样,嫌弃地朝床上一甩。
李修延被放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一身酒气熏天。
骆峥坐在李修延的旁边,两只胳膊撑在床沿,一双修长的腿肆意地敞着。
梁满月跟着进了卧室,打开灯,一眼就看到男人额头上的青筋微凸,下颌线被他咬合到近乎笔直,就连脸色也开始泛白。
发觉不对劲。
她走过去,面色严肃地问,“骆峥,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骆峥撇她,嗤笑,“我疯了?”
梁满月皱着眉,“那消炎针呢,打了没?”
昨晚上那针不算。
她问的是他白天有没有打。
骆峥明白她的意思,闭了闭眼,摇头。
“消炎药呢?”
还是摇头。
胸间瞬间烧起一股火,梁满月脸色难看得要命,“骆峥,你这命是不想要了?”
大概是察觉到她真发了脾气,骆峥笑着扶墙面起身,“哪儿那么严重,回去吃个镇痛片就好了——”
说着,他抬脚往外走。
一只柔软温热的手,就在这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好个屁!”
骆峥脚步下意识停住。
与此同时,梁满月的另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
和另一只手一样,柔软娇嫩,温度却灼人如岩浆。
脊背下意识僵直,骆峥掀起眼帘,看到高度到他下巴处的梁满月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漆黑的瞳仁像是被水洗过的玻璃珠,剔透发亮。
梁满月脸上挂着少见的紧绷,“你发烧了,现在需要打消炎针。”
“我知道,”骆峥喉咙发哑,声音放低,“但我不想去医院。”
医院是他最讨厌的地方。
如非必要,根本不想去的地方。
说完,骆峥抬手,带着薄茧干燥的手掌反握住梁满月细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想要拿开。
这一瞬间,梁满月提高音量,“不去医院。”
话音落下。
骆峥顿住,那双狭长漆黑的眼意外又深邃地盯着她。
梁满月被他近距离却略显迷离的眼神看得喉咙发紧,却还是强撑镇定地开口,“去我家。”
“……”
“我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