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么说他的时候,栗子一定也会想办法编排糖糖,然后俩人就跟着说笑起来了。可今天栗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让糖糖感觉很奇怪,所以特意注意起眼前的这群乞丐。
只见这群乞丐,拉着长长的队伍在大雪中佝偻着身体前行,队伍中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有的拄着棍子,有的拿着破碗。被冰霜覆盖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都显得很苍白,很像是被冻死的人!
糖糖继续行进了几分钟,才在灯光里隐约的看见,这熙熙攘攘的队伍的队尾,糖糖感慨道:“好大一队‘叫花子’啊!”就在这时,队尾的一个乞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名乞丐跟在队伍的最后,不过不同的是,这乞丐不像其他人一样面色苍白,而是满脸通红。
渐渐的近了些,糖糖才发现红的不只是他的面色,裸露在外的手也一样的红,红纸一样,红的诡异。在灯光里,这样的丹红色和周围大雪的白色,对应着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这个乞丐似乎也注意到了糖糖的车,只见他一手挥舞着拐杖,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破旧的大碗,迎着车头就跑了过来。
“诶,这是饿急眼了?”糖糖鄙夷的说着并踩了脚刹车。可这个普通的动作却吓了栗子一跳,只见他紧张的喊道:“快走,别停,不要命了你?”
这让糖糖很犹豫,不停?难道撞死他?开车最怕犹豫,这样的路本来就滑,再加上糖糖的犹豫,只见车头对着那个红脸乞丐就撞了过去。
可奇怪的是,那乞丐见车没有停下来,不但没有躲,而且高高跃了起来,‘啪’的一声直接重重的贴在风挡上。
糖糖被吓的一闭眼,再睁开时乞丐已经不见了终影,风挡玻璃上多了一横两竖三道黑框,不知道是什么。这时,周围再也没有了乞丐的终影,只剩下车灯里的漫天白雪。
栗子在边上深深的舒了口气,并打开了车的室内灯。这时,兄弟俩才看清,风挡玻璃上贴的竟然是一副对联,上面写着‘苦海骨路通阴山,鼠嗑身糟入黄泉’,横批写着‘生死轮回’!“诶,这啥玩意啊?板砖,咋这么吓人呢?”糖糖看起来很紧张,可这时的栗子反而显得放松了些:“这是诅咒,不要走了,再这么走就走不出去了。”糖糖相信栗子说的话,因为眼前已经没有了路,没有了路边的树木,视野所及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剩下什么都没有。
停稳了车,糖糖看了栗子一眼,这伙计晃动着砖头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诶,板砖,你寻思啥呢?这啥情况?”
栗子根本没理他,像陷入沉思一样。过了半天才像刚睡醒似的:“你说啥?土豆?”糖糖恨不得上去拍他那砖头脑袋一下:“你做梦呐?这么吓人你还睡的着,这怎么个情况?你知不知道?”
栗子再次思考着说道:“你大概不知道这是哪吧,开始告诉你别走这里,你非不信邪,现在好了吧!”“行行,我的错行了吧,你要知道就赶紧说,这到底咋回事?”栗子想了半天才慢慢的介绍起来。
原来,这个地方叫‘小城子岭’。脚下是一条很长的坡路,原来周围的乡村不少,但现在不是很多了。
在旧社会闹饥荒的年代,这里的村民没有了活路,就会组织起来去邻村要饭,可附近村庄的情况都差不多,一样没有粮食,但是村民都很善良,能互相接济一下都会将粮食奉献出去。当粮食都吃光了以后,就都聚集在一起再去别的村子讨饭,就像丐帮一样。就这样,不同的村子里的人,慢慢聚在了一起,后来越聚越多,最多的时候有几百人一起要饭,那场面、、、、、、!
因为能找到粮食的村庄越来越少,乞丐们走的路也越来越远。终于在一个冬季,当乞讨队伍路过这个‘小城子’岭的时候,很多乞丐都冻死在这里。从那以后,这里也被人们称为‘花子丧命岭’。
乞丐的头头原是一位村长,为了村民的生存真是不折手段,平民家里讨不到饭,就去附近城里的富商家里要,下跪、打快板、说吉祥话、说丧气话,总之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可乞丐们还是一个个,不断的饿死或冻死。
最后急了的他,竟然跑到当地‘保长’的家里闹,结果被人家的恶怒活活打死,还被剥了皮挂在野外的树上,从此以后,每到年关,这个岭就不太平了、、、、、、。
糖糖虽然对这些故事很感兴趣,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里,于是问道:“你知道的还真多,那你也应该知道怎么走出这里吧?”
栗子想了一下:“这些都是以前我爸爸给我讲的,怎么离开这里我还真的不知道。”
提到自己的父亲,栗子多少还有点伤感。糖糖安慰道:“放心吧板砖,长白山我们这几年一定会去一次的,因为那里有我的承诺。”说这些时,糖糖自然想起美丽的‘桃子’,美女总能给人很大的勇气。
有了勇气的糖糖不再慌乱,对着栗子竖起了大拇指说:“走,我们下车看看。”糖糖打开车门下了车,栗子也跟了下来。
可是下车后,兄弟俩都傻眼了,因为外面的情景并没什么变化,车灯照耀下的公路,两边的树木和周围的山林,这些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回到车上再一看,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啥情况?”糖糖看了看栗子,他也摇晃着‘砖头’脑袋,似乎也想不清楚。
“我有办法了!”糖糖急忙拉出胸口的小木剑,这可是救过他一命的宝贝。只见他一手拉住方向盘,一手拉着小木剑向风挡玻璃上戳了戳,可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干嘛呢?”栗子莫名其妙的问着:“要砸碎风挡有的是办法,你拿这小木棍干啥?”糖糖白了他一眼:“要砸玻璃我就用你那‘板砖’了,我这可是辟邪宝贝,曾经救过我的命。”“那咋不灵了呢?”栗子挖苦着。
糖糖毕竟经历过大风浪,很快就冷静下来,想起了老村长说的话‘辟邪避不了鬼,鬼是人的灵,邪是人的气,所以鬼是可以用语言化解的!’
想到这些,糖糖赶忙问栗子:“有吃的没有?”“你是猪啊?这都啥情况了?你还能有闲心吃东西?”“不是啊,既然我们撞见的是要饭的,那就给他饭,再哄一哄也许不就放过咱们了么?”栗子想了想也有道理,可现在去哪找吃的呢?
看了看周围的小树林,那里也许会找到吃的。“土豆,周围的树林里一定有很多坟,现在临近年关,有些人家一定早早的拜祭过了,去那里找找看!”糖糖心领神会的和栗子向林子里走去。
走了不一会,果然在一座大坟前,找到了几个冻的坚硬的馒头和半瓶酒。栗子又用脚拨开周围的积雪,找到几张没烧完的黄纸,这才一起回到车前。
俩人将馒头摆在车前,然后蹲在一边开始烧纸。栗子嘴里叨咕着:“我们只是过路司机,不是有钱的财主,每天五更起三更回的辛苦,只为了养家糊口,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有黄纸馒头送上。”
见到栗子这么说,糖糖也模仿着叨咕起来,可是这家伙的脑子总像受过刺激一样,说的版本太另类了:“尘归尘,土归土,数个一二三四五,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福禄双全,五谷丰登,万寿无疆,寿比南山,叱咤风云,大闹天宫,嫦娥奔月、、、、、、”。
栗子在边上憋着笑,上去对着糖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瞎叨咕什么呢?别乱说话!赶紧磕头。”俩人跪在地上三叩首,这时黄纸已经烧完了,俩人赶紧上车,果然,周围的场景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