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阳组织(2 / 2)

城巷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除了偶尔路过的巡城士兵外,更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但城中央的城主府邸倒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府门前站了一群服饰华丽、贵族模样的人们。为首的是个年约三十岁的青年人,衣着尤其珠光宝气、夺人眼球,拿着一柄书扇在轻轻摇晃着。扇面上密密麻麻的缀满了微小的玛瑙、钻石、珍珠。

“殿下,据探子来报。鱼甲、畔山两个村寨已经缔结了盟约,中间操作的人是白夜。”身边的一位臣子说道。

“哦,又是他,这两年常能听到这个人物了。这白夜是个什么来头啊?”青年人问道。

“是个叫‘阳’组织的首领。他们也是这几年才发展壮大的,专门活动在樊城的南边一片,撮合分裂的村寨彼此修葺合盟、以御外敌。从现在的迹象看,他们费力不讨好的干这些事情,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身边的臣下附身恭敬的问答着。

“这种韬光养晦的东西最为凶险了。原本樊城周围的村寨都是各自为政,我们或剿或抚都不费吹灰之力,现在他四处合纵联盟,反倒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殿下缓缓展开扇面,森然道,“杜涛,——安排了。”

三日后,畔山村寨的白夜房内,火烛灼灼、通明亮彻,阳组织里重要的七八人收到白夜的传话悉数赶来了。来因则是一封书信,一封来自于樊城的书信。

“这么说,是那三太子派人传得话?”林陆反复思量盘算道,“真是件罕事,他往日也不曾找我们,这次他的生辰,为何要让我们去拜贺?”

沈娘在旁插问道,“三太子?梁国的皇族不是尽数被狄国屠灭了么?这三太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夜解惑说,“你从前久居南地,刚加入组织,对我们北方的事情并不了解。这梁伯三太子是先皇早时在民间同一个妓女所生的,因为出身卑贱,便舍弃在了民间。梁国灭国之后,他就打着三太子的名号四处笼络势力,如今实力雄厚、割据一方,算是梁国北地的霸主了。不过或许是怕狄国人发现,他素来行事低调,组织隐蔽,因而知晓者也不多。我早年曾经去拜访过他,但是以年幼无知为由,被赶了出来。想不到这番居然会邀请我参加生辰,大出我的意料。”

胡北粗声说,“想必是大哥现在阔了,组织名声在外,这些公侯王孙的都来巴结咱们了。哈哈哈哈。”

沈娘白了一眼胡北,冷哼,“白哥落魄时他们不收留,如今组织做大了,才前来结交。可见他们是见风使舵、小人嘴脸,不可相信。”

林陆说,“这梁伯太子此番邀约,怕也不只是宴请生辰如此简单。鱼甲、畔山两村寨联合后,阳组织在樊城以南的地带的影响已经是举足轻重。这梁太子想要在我们这里发展壮大,必要跟我们打好招呼,这次的生辰宴,指不定也是一场划分势力范围的议会。”

“这梁太子一介平民,能在梁国发展如此迅猛,背后定有高人相助。无论如何,为了组织的前途,这场宴会我也必须要去。”白夜一切都忖度完全,站起身来,朗声道,“沈娘,从我个人的钱财里拿出一部分,封一份礼物。半个月后,我便去赴宴庆贺,前往樊城外三里的寒心寺。”

“大哥要多少人手?”林陆忧心道,“总得做个防备才是。”

“既是赴宴,就不宜多带了。胡北和霍生,你们添置一套新衣,当日随我去吧。其余人等,协同老村主镇守村寨。”白夜考虑了片刻,吩咐道。

众人见白夜打定主意,各自再语言商量了一番,便四散了。

当夜,弦月朦胧,雾隐天外。几点星辰渐望渐远,也愈发的缥缈迷茫了。

半个月后,正当是立秋时节。梁国大雪极为罕见的停了几日,眼下草木丰厚,寒水明净,是个出行旅游的日子。

白夜等三人备好礼物,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洽意谈笑着。因他们对这附近的地理极为熟悉,故而只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往日寒心寺只是一座破败的庙宇,瓦漏墙缺,甚至连避雪还显得寒碜。这下沾了梁伯太子生辰的光,重新的修葺装潢,更兼四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竟然是变成了个富贵的公府侯邸一般。

前来拜贺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都是提着几马车的厚礼,恭敬小心、敛衣提裙的进去了。

霍生抱怨,“梁国灭国之难刚过去不远,各地生民涂炭、卖妻鬻子。他们这倒是衣饰华贵,铺张奢靡,排场大得很啊。”

到了寺前,两位守门的卫士一把拦住白夜,“可有邀约书和贺礼没有?”

霍生从怀中拿出邀约书示意,右边的卫士点点头,“不错。”

胡北从布裤里摸了几时,才掏出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了卫士。左边卫士打开盒子,不满的咂嘴道,“就这种白玉珮,别家老爷公子没有半车也有一箱。你等怎么寒酸到如此地步,才送来一盒?”

胡北本是性急的人,正要发作,被霍生拦住了。白夜在前拱手道,“从军之人,家中没有什么积蓄财帛,请壮士见谅。”

“这如何行?我们上头也是有吩咐的,你备利太薄,照例不许赴宴。”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撕烂你的嘴。”胡北圆睁怒眼,叫骂道。

两方正在争辩时,忽然从旁地里恰巧走来一位身材略胖、慈眉善目的老者,听到争吵声便使气将拐杖往地下一杵,发威道,“瞎了眼的东西!不知是贵客来了么?”

两个卫士见了他,先前的气势早已消了大半,连声赔笑,“原来是杜老先生来了。”

“你等几位是阳组织的侠士吧,这几个卫士粗浅鄙陋,实在是丢了我们家太子的颜面,侠士们不要见怪。太子在主厅早就等待多事了,请各位随我来。”杜涛作揖道。

“老先生哪里哪里,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白夜见他如此礼待,也急忙还了礼。

“哈哈,还是你这老,额,先生会说话。之前的几个崽种,真是让人来气。”胡北边说边猛瞪了卫士一眼,那两人蔫头耷脑的,自知没趣,闪到一边去了。

一行人穿过两扇门,抬头一看便望见宴席。至于两侧的边房,也摆了不少的酒筵,大多是些家眷在取用。

“白首领可进去赴宴,两位壮士就在旁边的席位上用餐吧。”杜涛说道。

霍生听闻,旋即警惕道,“这不妥吧,我两人是贴身卫士,平常都是寸步不离大哥的。”

“壮士所言有理,但这寺庙内毕竟地方有限,只能容得下主君们的位置。倘若每个人都带着侍从,那也未免太过拥挤了。”杜涛皱着眉头,无奈的摊手道。

“老先生的难处我知道了。”白夜听完,略想了片刻说,“太子是金贵的人物,看见那些行伍的汉子站在周围,宴饮总是不快的。你俩就附近吃酒,不许贪杯闹事。”

两人见白夜主意已决,就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白夜随之便同杜涛一道,进入了主厅的正席。

寺庙里面被整改的富丽堂皇,宛有宫殿气象,两旁还有舞女翩翩起步,乐师竖管吹箫。左右宾席上坐满了客人,无不仪态端正、恭敬非常。白夜见中间没了位置,太靠前的座位又怕僭越,便找了个外边靠门的位置坐了。

这样等了多时,忽听后房传来一阵金贵器皿的碰撞叮当声。梁伯太子锦衣玉服,前呼后拥的来到了酒席,众位宾客们都起身行礼,口呼,“太子安康。”他略欠欠身体,算作回礼了。

谁知,他刚一坐下,斜角处就幽幽的传来一句女声,“殿下,好大的架子!让我们恁地等了两个多时辰,眼看这菜也快凉透了吧。”

白夜听这声音清润婉转,又自有一股生凉之意,仿佛山泉流过深涧,倒像是个冷艳的少女所发出的。他便好奇的顺着看去,却见一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面貌上蒙着厚厚布纱的女子坐在最往前的位置。她盘腿而坐,随意靠在旁边的木柱上,甚无礼仪,与其他宾客大不相同。

梁伯微微一笑,“原来是让叶公主久等了,真是抱歉。笨手笨脚的下人,也不知道换上热菜。”

白夜身边的人旋即嗡嗡的议论起来,“这叶雨歌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整日仓仓皇皇,如同丧家之犬,靠别国施舍度日的人,在这里跋扈什么?真是丢人现眼······”

叶雨歌却并不以为然,仍旧是昂头冷冷的盯着梁伯。

梁伯佯作无视,环顾四周一圈后,抚掌惊道,“哎呀,白首领,你可是贵客啊。怎么坐到那么远的位置了?快来小王的身边来,方便共饮。”说罢,手指向了最前面的座位。

白夜推脱了一番,但架不住梁伯的盛意邀请,还有满席宾客的撺掇,只好缓步挪到了梁伯右边的座位,正对着叶雨歌。

梁伯同他寒暄几句,举杯共饮了一盏。两人正要再饮时,叶雨歌拍拍木桌说,“梁太子,我这番千里迢迢从莽国赶来,是有要事商议的。结果来了大半个月,你都是闭门不见,推说自己有病。这番饮酒倒是惬意的很啊。”

梁伯听后,脸面上就有些不快了,放下酒杯道,“公主,想问你有何事赐教啊?”

叶雨歌正色道,“哦,难道太子竟然连我寄过去的书信也没有看?先时,狄国在南边夷城筑起法坛,派遣数百位方士作法,致使梁国、青国,还有······曾经的叶国,多年来受雪灾困顿。如今据消息称,狄国东边战事又起,夷城守卫空虚,正好可以派人奇袭此地,摧毁法坛。可是我等组织的人手不够,望太子能够加派人马,助我等一臂之力。”

“白首领,你意下如何。”梁伯脸上仍然挂着笑意,侧身问道。

白夜不知梁伯为何会突然问起自己的意见,一时间正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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