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
“哇,哇!”
倚着墙角的周辅臣,那敢做声,只得暗暗喘着粗气。不时抬眼看着四周,见无人盯着,才感稍稍放心,却又瞧见这一身污秽,突觉腥臭刺鼻,肚里翻涌,竟呕吐到了难以自制的地步。
原来就在刚才,不堪受辱的周辅臣悄悄的藏在了泔水车内,这才逃出了矿区。
如今的他已面临着抉择,是夹起尾巴做人逃出此地,还是上告大堂将这拐卖人口,做苦力的肮脏事公之于众。
显然周辅臣心中已有了计较,君子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气力走动,更别提逃出这方圆百里的大冶县了。
倘若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做缩头乌龟,那他可能还未逃出了本县,便被人逮了回去。
所以告官将此事闹大,看似不靠谱的决定,才是周辅臣惟一的生机。
既然这大冶县知县不做实事,周辅臣便决定在闹市大街,大声宣扬自己冤情,从而倒逼这所谓的父母官上堂办公。在加上其本就有些文采,情到深处竟将自身遭遇做成小曲吟唱。
来往行人,邻里乡亲见还有这等热闹事纷纷驻足围观,更是有角、羁幼学,背着手,跳着咯噔步在其后唱起了民谣。
“咚咚咚。”
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周辅臣大步进入衙门口,敲起了那本是用作县令下班所敲,却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另一种作用的‘喊冤鼓’。
衙役见来人数量不少,不敢阻拦,急往内院而去。
“老爷,老爷,出大事了!”
“出你了鬼,本老爷好极了。”
刚将一杯小酒灌入咽喉的钱县令,本想再夹一块红烧肉,却被毛毛躁躁的衙役打断了好心情,刚想发火。又听说是前院生了事端,只得不情愿地吸着肚子,勉强穿上早已不得体的官服,往大堂而去。
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挂在大堂暖阁上。
堂衙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叫“升堂”,“威武”。
一时竟没有反应。
“威武”
王捕头只得带着手下捕快衙役,继续喊过,过了好一会,钱县令才带着县丞从东暖阁出来,缓缓走上了大堂。
“堂下何人!”,钱县令眼也不低的说道。
“县尊,这……”
“刘师爷,本县还未唤你先莫言……”
“县尊!”
“刘师爷,你什么意思,赶再三顶撞本县!”钱县令见刑名师爷,多次损害自己威严,有些不悦的说道。
刘师爷被莫名的训了一句,脸色铁青,但还是小心提醒道:“县尊,人还没带上来。”
钱县令用拳头挡着咳嗽掩饰着尴尬,“本县知道。”
惊堂木一拍。
“哎呦!”
四下吏役,皆是努力着憋着笑,原来就在刚刚这位钱县令竟被惊堂木打着了手。
“那个,那个,传那人上堂问话。”钱县令用嘴吮吸着被打红的手指说道。
很快周辅臣,便被捕快带到了大堂跪下。
“下跪何人,有何冤情尽管道来!”
刘县丞见钱县令不言语,就替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