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边屋子顶上早有人埋伏,只等他们上来人在半空时发出暗器,汪泉一时不备,竟惨死当场。
真是,绝好算计。
许丰眼看老兄弟自绝性命,深知他不愿兄弟两人延误在此,强忍心中悲痛,对沈孝说道:“你护着吕小哥,咱们先退出去!”
可是转头一看,后边不知何时,已有十余人手把兵刃,守住了退路。
许丰立时拔足凑近,手里一柄环首刀上下翻飞。他虽刀法凶狠,不顾生死招招抢攻,但对方显然也是江湖亡命之徒,两名汉子死在了他的刀下,可是余下之人仍然一步不退,只顾把招数使将开来。
霎时间血肉横飞,斗了片刻,许丰后力不继,只得退回了原地,对方还有七人守住退路,他正要再冲上去,就见两边廊下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黑乎乎的人影徐徐来到七人身旁,人数竟比之前还要多了一倍。
这一下许丰手足冰凉,一腔血勇顿时化为乌有,心知三人今晚要交待在此地了。
“沈兄,将我放下,上去与他们拼了。”
吕关清不愿拖累沈孝,反正自己已经身受重伤,绝难逃出此地,江湖汉子,死也要痛快淋漓,怎能苟且憋屈?
连穆芳青身在何处都不知晓,对方人多势众,又有,三人本就有心理准备,也预料到此行凶多吉少,故而未有惧怕,反倒在绝境中,生出了一股匹夫自当血溅五步的英勇豪迈之气。
沈孝将吕关清放落在地,吕关清扶着他,挺直了身子,用钢刀将刺穿了腰部的长箭前后斩断,本该剧痛无比,但此刻竟一点也感觉不到。
甩动长鞭,沈孝与吕关清一步一步向对方十余人靠近。
许丰回头看了老兄弟一眼,再对吕关清点了点头。
行了,彼此心意明了,生死这等闲事,何必计较!
…………
从四人进入堡寨之后,沿着大阵徐徐向中阵而来,不仅是阵势使然,也有埋伏在阵中的人手引导,即便是他们在进入不久就退了回去,所有的埋伏也能提前爆发,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他们再翻过围墙逃出生天。
随着手下不时将情况送到屋子里,账房先生对于满桌酒菜的欲望便越来越淡。
他确定了对方绝非闯入得意坊暗地的那一伙人。
“只这点本事,怎会让小七那般紧张,还甘愿束手,叫对方安然离去?”
等到隆中五害的老三小心谨慎地走进屋子,跟他说道:“这四个人,应该是来寻穆芳青的。”
“怎么说?”
“其中三人我们兄弟都认得,跟随在穆芳青身边已有多年,分别是……”
账房先生抬起手,摆了摆,不耐烦地说道:“此等闲杂之辈,不要说名字,说了,我也记不住。”
“是。老大正要引他们进到中阵围杀,先生若无吩咐,我这就过去帮手。”老三拱了拱手,以为他不会有别的安排,正要退出屋子,就被他喊住了。
“你们五人马上到前阵乾六天乙位,不要管别的事情,只守住那儿……将前阵留下的人都带过去!”
老三吃惊地说道:“这是为何?”
“既然这四人是来寻穆芳青的,那我等的人呢?”
“可是前阵把守之人俱在,正主闯了进来,又怎会不知晓?”
“若是趁着前阵被四人闯入,移动阵位之时,对方进到阵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四人吸引,必然会有所疏忽。”
“即便真是趁乱摸进来的,人数也不会过多。”
“真正要命的,一个人就足够了!”账房先生冷着脸,侧着头,桌上的烛火微微地抖动,他的叆叇上闪烁出危险的光芒——只有足够份量的猎物,才能够引起捕食者那与生俱来的兽性。
隆中五害的老三在不多问,退出了屋子。
前阵乾六天乙位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屋子,普通到连个暗门都没有。
若是有人在其中,是没有办法随阵势移位的。
可这个位置却是无比重要。重要到账房先生请隆中五害一起过去把守。
其实老三心里明白,若不是账房先生需要在中阵接受阵中各方位的消息,并凭此发号施令,随时调度阵中人员的方位,改变整个阵势的发动与应对。
若非如此,他应该会亲自去到那里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