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大夫的制止声,那几人不解的望向李大夫,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李大夫没有向他们解释,只是看向凌游一脸心痛的说。
“小伙子,看在你这么有情有义的份上,我还是最后劝你一句,早点放弃她,让她自生自灭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她已经药石无医了吗?因为她得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瘟疫啊!”
在他看来,这臭乞丐一直为另一个求情,只是这乞丐以为另一个得的只是普通的病而已,只要把病情夸大,这臭乞一定会抛下另一个跑掉的。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本来情深义重的人因他一句假话而决裂的样子,这种场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这就是他当大夫的目的。
实际上这本来就是普通的风寒,只不过久病无医,让病情变得严重许多了,看起来像是得了疾病的样子。他这么说就是想看这群愚民漏出丑陋面貌的样子。要不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围观,李大夫恐怕已经扭曲的大笑起来。
听到李大夫这么一说,凌游看着他瞳孔一缩,心里涌出一股寒意与恨意。李大夫也看着他,眼中的讥讽和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虽然只出现一瞬,但还是被凌游捕捉到了。
凌游一瞬间满脸狰狞的看着李大夫,配上那满脸的鲜血,就像地狱中走出的恶鬼,让李大夫心中不由一紧。随后暗骂自己没出息,竟被一个臭乞丐吓一跳。
这一切不过仅仅只在几息之间。听到李大夫说出这句话后,百姓之间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瞬间炸开了锅。他们这是真的怕了,瘟疫啊,从古至今都是令人害怕的存在,每次出现都会夺走许多人的性命。
顿时,刚刚还密集人群顿时四散开来,他们害怕多呆一息时间,怕被感染瘟疫,怕死。一时间,医馆门口乱了起来。
见到如此情景,李大夫顿时暗叫不好,怎么就忘了这群愚民呢?索性自己是大夫,说的话对他们来说便是仙人指点。
于是李大夫立刻吩咐伙计进去拿铜锣出来,然后大力敲了几下,待人们都看向他之后他才大声道:“各位乡亲别急,这种瘟疫只要身体没接触到疫源就不会传染的,大家请放心”
听李大夫这么一说,骚乱的人群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百姓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去。特别是那几个要出手的更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刚才李大夫制止了自己,同时心里更是感激李大夫。
见人群彻底安静下来,李大夫又说到:“不过现在,我们必须把那两个乞丐抓起来,然后消灭疫源,不然这瘟疫可能传播出去”
听李大夫这么说,人们纷纷赞同,只不过等他们看向凌游那个地方时,那里早已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小滩疑似血迹的印记。看来那两个臭乞丐趁着骚乱跑了。他们商讨着要去抓回那两个乞丐,但众人你推我推就是没有一个人去,他们都不想冒这个险。最后只能把这件事上报官府,让知府大人解决。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金色的阳光穿过沧山上簇拥在一起的树叶,在地上撒下稀疏的斑点。偶尔有微风吹过,树叶便碰撞在一起唰唰作响,林中的深处偶尔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配合着鸟叫和虫鸣,让傍晚的沧山有种别样的美和寂静。
然而,就在这种氛围下,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喘气声,随着时间的流逝,喘气声越来越重,听的也越来越清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破烂的乞丐,他身上似乎还背着另一个乞丐。应该就是他们,打破了沧山傍晚的美。
凌游现在很累,他背着江篱从沧南城一路跑回了沧山。其实在半路上,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头似乎因失血过多也开始出现眩晕之感,他的背也已经暂时直不起来了。
但他知道不能停下,如果停下来的话可能会被抓回去烧死。他不想死,更不想江篱死,他还想带着江篱踏遍千山万水,吃遍人间美味,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不是像这样吃不饱穿不暖住不好的流浪日子。
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对江篱的承诺。
平时这凹凸不平的山路就不好走,更别提此时凌游早已精疲力尽,脚下的山路对他来说就像赤着脚走在尖锐的石子上一样,破烂的草鞋形同虚设,根本保护不了脚。
由于精疲力竭再加上背着个人,凌游每走一步都是重重的踩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紧咬着牙关,可能都要发出声音来。
终于在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凌游背着江篱回来了他们住了半月之久的地方——半山腰上一个破旧的道观。
凌游喘着粗气,小心地把背上的江篱放在干草上,不顾自己的身体,连忙检查起江篱的身体来,就怕她被刚才的颠簸影响。检查了一圈后,见江篱没什么大碍,凌游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他默默地注视着昏睡中的江篱,看着她因生病而苍白的脸色,看着她因痛苦而蹙起的眉,看着她只有微弱起伏的胸口,看着她的一切。看着看着,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越落越多,直到再也忍不住,一阵哽咽声在道观中回响,但很快就被凌游止住。
这是他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在母亲的病床前,尚且年幼的他看着重病的母亲,他哭出了声来,尽管母亲告诉他男子汉要坚强。自从那一次以后,不管他遭受了什么都不会流一滴泪。
白天的最后一缕阳光退去,道观也渐渐的陷入黑暗之中。凌游从来没这么害怕过黑夜,他怕明天到来,怕时间的流逝。他想着,如果明天她醒不来的话,那他也陪着她一起吧。这一刻的凌游觉得自己胆小无比。
凌游就这么看着江篱,直到满身伤痕的自己再也忍不住昏睡过去。
就在这黑夜下的青山之中,道观之内。两个乞儿挨着睡在一起,其中一个侧着身子伸手揽着另一个的腰,似乎在为其挡住门口吹进来的风,而另一个则静静躺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