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陶霖(1 / 2)

 大聿文思十三年三月十九日,清晨,温度还在零下,枯黄的草上挂着细小的冰晶,哪有阳春三月的半点模样。萧三狼穿着羊毛的破袄子,这件衣服是他从西北苒人那抢过来的。再外面是一件皮甲,可能是牛皮的,也是抢来的。皮甲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大破洞,上面似乎还有殷红的血迹在向人控告它上个主人的遭遇。在腰间还挂着一把剑,剑藏在一个皮套里,看不出来好坏,剑柄处用了很多的旧布条缠了起来。

与这身装扮不同的是,其主人萧三狼相貌英俊,一双眼睛好像是灿烂的星辰,还有高挺的鼻梁,颔下有几缕胡须。他身材伟岸,当真不似凡人。萧三狼后面跟着枯老鼠,两人正赶去昨日的坟地,这天寒地冻的一夜过去了那葬父小子别给冻死了。

老远的看去,一个人蜷缩着躺在新坟的坟包上,“不好!”萧三狼大叫一声,赶忙两步并作一步跑了过去,枯老鼠紧随其后,来到近前萧三狼把那人抱在怀里。只见那人脸上灰白,嘴唇不住的发抖,一碰脸颊,好像是结冰了。萧三狼和枯老鼠对视一眼,枯老鼠道:“离完球也就差一口气了嘞。”

“少废话!回去再说!”

萧三狼背起那人回到堡内,属于萧三狼的营房内,把那人放在垫满杂草的床上,拉起一床分不出颜色的烂被子给他盖上。萧三狼道:“去!给他弄点热水来!”

“行嘞。”

不一会枯老鼠端着一个豁口瓦碗往那人嘴里喂水,刚开始连水都喂不进去了,萧三狼掰开他的嘴硬往里灌,折腾了半天那人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两人刚松下一口气,那人的额头和身体又开始发烫,这是发烧了。两人忙把堡里的赤脚军医拉来,又是熬药、又是喂药,一直忙到晚上月上中空才安定下来。

萧三狼坐在自家的门槛上,看着天上那一轮清冷的圆月,他在想着自己的心思,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陌生人,就因为马庆余大人的吩咐吗?怎会如此简单的?马庆余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久久在萧三狼的脑海中萦绕不散,是中州吗?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出了羊下堡、出了金武关,向哪走才是中州?

枯老鼠一屁股坐在萧三狼旁边打断了他的思绪,枯老鼠叹气道:“这人真是一个惹事的嘞,累了一天。”

萧三狼拍拍他的背道:“累了回去休息,留俺在。”

“三狼哥,你莫得地睡了,去俺哪里睡嘞。”

“不中嘞,万一这小子活不过今晚,去找他倒霉老子嘞。”

“那哥你留下也没法嘞。”

萧三狼坚决的摇头,不容他再劝,枯老鼠又坐了一会,被打发回去了。只剩下了萧三狼一人,他继续看着天空想着自己的心思,慢慢的倚在门框上睡着了。半夜一阵咳嗽把萧三狼给吵醒了,他忙起身进屋。那人已醒,正费力的够着小桌子上的水盏,萧三狼把水递到他嘴边,那人抓着水盏吞咽着,这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

那人靠在萧三狼的硬梆梆的皮甲上歇息,萧三狼也让他靠着,都在想着不为人知的心思,那人首先打破沉默道:“奉宜陶氏,霖,谢过救命之恩。”

萧三狼压根没听懂他前半句说的是什么,道:“不谢,你叫什么?”

听得他又问一遍,那人心思一转便知道怎么回事,想笑一下,一咧嘴巴一阵疼痛,这才发现刚才喝水的时候没注意,嘴巴让那瓦碗豁口剌开一道裂子。那人收敛改为蠕动嘴巴道:“在下陶霖,不知足下名讳?”

“萧三狼。”

“萧三郎。”

奉宜陶氏乃是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名门大家,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地方都拥有着庞大的势力,陶霖一家不过是其中一支,因为在朝中斗争失败,落得一个流放家破人亡的下场。陶霖心气高傲,对这些偏僻鄙陋的人从心底的感到厌恶,可唯对身后靠着的这个人感到一阵亲切,也许是沦落天涯,天地共弃唯此人不弃。连日来的委屈、悲伤、愤怒、仇恨……所有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陶霖将这发配路上的一切都告诉了萧三狼。

陶霖在京师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住的是雕梁画栋的房子,穿的是绫罗绸缎,仆从杂役上百人。这一切在一夜之间都变了,大批的甲士兵丁闯入他的家,将他们一家全部拷上锁链,下了大狱,朝廷连审问的程序都没有,直接下达判决:流放三千里,永远不得踏入中州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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