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霜二人在帐内睡了一天,太阳快落山时才醒转。乞伏顺已经回来了,当即向古羽报告今天的事。</p>
原来那天红香、美、念七在南京客栈中睡至次日清晨,俞清风带着一群宫卫来到客栈,请钦差大人起行。红香于是也不耽搁,直奔燕子城而来,到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乞伏顺正好在官道上截住了一行人,将古羽的信交给了红香。红香看完信,又将其中要悄声告诉了美和念七,这才来到城下。</p>
此时,围城的军队已经按皇帝圣谕撤去包围,退后三十里安营。可城中百姓那天得到了城下老人们悲壮的提醒,如惊弓之鸟,即使重围已撤,亦没人敢开城门。红香走到城下,向城楼上望了望,便转身对俞清风道:“麻烦俞大人去找一副桌椅来,我就在这城下升堂审案。”俞清风大奇:“就在这里审?”“有何不可吗?”“倒也没什么不可,下官这就命人去军营中取来。”</p>
不多时,就有宫卫搬来了一张案桌、一张太师椅,正对燕子城的方向摆好。红香就往太师椅上坐定,然后吩咐俞清风道:“升堂。”俞清风略有些尴尬,不过仍旧扯着嗓子喊道:“这位就是圣上钦封的柔然县主宋氏。圣上有旨,着柔然县主为特命钦差,重审鸳鸯村命案,务在一个月内使案情水落石出。下面就请钦差大人升堂问案。”他一完,城上城下就聚拢了人群,城上是围观的百姓,城下则是围城军卒。大家还从未见过在这城楼下审案的,既觉好奇,又不知这位女钦差究竟有没有真本事。</p>
红香对旁边美道:“你替我话,先叫白前马答话。”美便高扬起她稚嫩又清脆的声音,道:“白前马何在?”城上就有人答道:“钦差大人,白前马带上来了。”美向上一望,果见白前马被押到了前面,脸上布满伤痕,显然遭到了村民的毒打。</p>
美道:“白前马,你身为燕子城城主,凶案生之时,你不思如何破案、抚慰民心,却肆意抓人、抢夺尸体,企图掩盖真相,结果致燕子城骚乱生,众多无辜百姓受难。这种种事端,皆因你平日横行乡里、作恶多端所致。钦差大人奉旨查案,先就要治你个为官不仁、渎职失德之罪。”这番话完,城上百姓像是一口浊气宣泄出来了一般,全都高声欢呼起来。那白前马则低垂着头,只偶尔略扬一下眉,将一道精光射向美。</p>
红香声赞道:“美比我还适合这钦差呢,得真好。”美吐吐舌头,道:“嘿嘿,这都是跟我爹学的。他当钦差摘人家乌纱帽之前,都要这样。”</p>
待众人欢呼声渐息,美方又道:“城中的百姓攻击朝廷命官、霸占衙门、聚众闹事,这本是诛九族的大罪。圣上念各位是因公差处置失当才致心中生怨,实属情有可原,特旨既往不咎。诸位要好生感念万岁的宽宏大德,日后要诚实本分,不得再生事端。”这回轮到俞清风抢先奉承道:“圣上明仁厚德,实是圣明之主,有这样的皇上,真乃我朝臣民的幸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话完,后面的宫卫、军卒、及城头的百姓也纷纷高呼万岁。</p>
美心中骂了声:“马屁精!”然后续道:“鸳鸯村血案是此次事件的关键,钦差大人来此,正是要勘破此案,给圣上和天下人一个交待。此案的关键在于死乞伏钢究竟是如何被害的,这需要验了尸才知道。白前马,那乞伏钢的尸体被你藏在了何处,速速招来!”</p>
城楼上就有一个人回道:“禀大人,我替您仔细盘问过,这天杀的白前马已经将乞伏钢的尸体挫骨扬灰,再也找不到了。”那白前马这几天本就受尽折磨,刚才又被一通训斥,精神已有些恍惚。此时听到这话,他竟像了狂一般,忽然怪笑起来,伸长了脖子道:“没了尸体,我看你怎么破这案!哈哈哈……”</p>
坐在太师椅上的红香闻言,立时站起身来,朗声道:“你以为没有尸体,本钦差就破不了案?我倒要教尔看好。众人随我去鸳鸯村走一趟,看我再变一具尸体出来。”完,便令俞清风将早已备好的轿子叫过来,又补充一句:“有愿意看我如何破案的,都可以跟来。”方上了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