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曼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去了，对傻乎乎的顾有男说：“有男，快叫姑。”</p>
顾有男想过来的，可她走了两步，看到顾雪娜冷淡的眼神，那根本不是母亲看心爱孩子的眼神。她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挪不动步了。她站在原地，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姑——”</p>
吴小曼瞄了顾雪娜一眼，挤出一抹笑容说：“这孩子胆子太小了，怎么教都教不会。”</p>
顾雪娜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说：“烂泥扶不上墙。”</p>
她在脑海里把江梨和顾有男作了下比较，发现顾有男远不如江梨来得机灵。</p>
“可不能这么说，孩子还是要慢教的。”吴小曼说了句场面话，见顾雪娜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她找了个借口走了。</p>
屋里只剩下顾有男和顾雪娜。</p>
顾雪娜把顾有男叫到面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她。</p>
“怎么越长越瘦了，一天三顿饭都吃到哪儿了？太瘦了不好看，要想办法长胖点，像江梨那样才能讨人喜欢。”</p>
又是江梨。</p>
顾有男咬了咬嘴唇，在别人眼里，她比不上江梨也就算了。可她亲妈也说她不如江梨，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p>
“我真是你女儿吗？”顾有男鼓起勇气问。</p>
“是啊。”顾雪娜很干脆地承认了，她瞧了顾有男一眼说：“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不要出去乱说。在外人面前，你都要叫我姑，不要暴露我们的真实关系。我这次回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那家人看上你了，你以后就能跟我一起生活了。”</p>
“哪家人？”顾有男追问道。</p>
“姓陈，是我现在的婆家，家里很有一些势力，住在哈城。他们家急需要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以后要嫁进一个更有势力的人家，下半辈子将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和富贵。”顾雪娜说着，纤纤手指夹起一根女士香烟，淡淡地问：‘有洋火吗？”</p>
“有。”顾有男的心脏咚咚直跳，她知道自己脱离苦海，蜕变成蝶的机会来了。</p>
顾有男拿来洋水，划着了凑到顾雪娜嘴边。</p>
顾雪娜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嗤笑道：“没有笨到无可救药，还算有点小机灵。”</p>
吐出嘴里的烟雾，顾雪娜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看你表现这么好，我再跟你多说一点。这家人喜欢江梨，你没事多跟江梨学着点。至于学什么，你自己看着办。还有季元霖，他也是个重要人物。”</p>
回到家里后，老太太总是提起江梨，说江梨怎么样怎么样。说到最后，她会露出遗憾的表情。小丫头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可惜跟陈家人不是一条心。</p>
顾雪娜便多了个心眼，觉得顾有男要是学会了江梨的言行举止，那么过继到陈家的可能性就更大了。</p>
顾雪娜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含糊地说：“有些事情，你还太小了，心里装不住事。我怕你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我虽然不喜欢你，却也不会害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要什么有什么。”</p>
顾有男点点头。</p>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雪娜笑了：“听说你成了周琳琳的干女儿，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这么做就对了，跟周琳琳和季元霖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你以后特别有利。”</p>
“我一定要学江梨吗？”顾有男一脸纠结地问。</p>
她就是顾有男，非要学另一个人干什么？</p>
顾有男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比江梨差，亲妈突然让她学江梨，她浑身都不自在。</p>
“你不愿意？”顾雪娜眯缝着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看过来，锐利的目光让顾有男身体一阵发冷。</p>
这个眼神完全不是亲妈看女儿慈爱的目光，而是商人估量货物一般的打量眼神，像是要看到顾有男心里去，</p>
事实上，顾有男猜对了。</p>
此时此刻，顾雪娜心里想的是，顾有男现在都不听话，以后就更不会听她的话。如果顾有男不听她的，她就要好好考虑要不要把顾有男带进陈家去。</p>
“我，我没有不愿意。”顾有男慌忙低下头，声音低微地说。</p>
“我时间不多，只给你三天时间。在这三天之内，你要成为第二个江梨。不管是眼神还是动作，都要跟她像个七八分，我就把你带到哈城去，让你由小麻雀变成凤凰。”顾雪娜说。</p>
顾有男脸上一喜，用力点点头说：“我知道了。”</p>
从外面回来后，江梨就闷闷不乐的。赵恒趴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练字，江梨坐在他旁边捏着笔涂涂抹抹。</p>
赵恒凑过来看了一眼，愣了半天说：“你画的什么？”</p>
江梨停下笔，拿起纸认真地端详半天，坦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画了什么。”</p>
赵恒把那张纸夺过去，语气随意地问：“你不高兴呀？”</p>
“没有呀，我只是不想动弹，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江梨扔下笔往炕上一趴，有气无力地说：“春困秋乏冬无力，我困了要睡觉，谁都不要来打扰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