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屋里和屋外完全是两个温度，外面零下三十几度，屋里热得你脱衣裳。</p>
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温暖如春。太暖和了，人就容易犯困。江梨心情不佳，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安安静静地躺一会儿，等地把负面情绪排完就好了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她没躺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p>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听到顾有男细声细气的说话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因为她跟顾有男不和，顾有男已经很长时间不往她家里跑了。</p>
“她睡着了，你说话的声音小点。”赵恒不赞同地看了顾有男一眼。</p>
“那我等她醒。”顾有男放低声音，小心地搬了张椅子坐到赵恒身边。</p>
看到赵恒一直在写东西，她好奇地凑过去问：“你在写什么？”</p>
“我在练字。”赵恒态度冷淡地说。</p>
然而，这并没有打消顾有男跟他说话的积极性。</p>
她小声说：“我知道字贴，你临的就是。你一个人练是练不好的，还要有一个人教你才行。像我的元霖哥哥，我干妈给他找了老师，他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去上课。除了这个以外，他要学小提琴和钢琴，还要抽出时间学习文化课...”</p>
赵恒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她说完了，才说：“小梨在睡觉，你不要吵醒她。”</p>
意思是，让她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p>
顾有男只是想炫耀一下，她跟季元霖的关系有多亲密，还知道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没想到赵恒根本不买她的帐，不但不羡慕她，还嫌她吵闹。</p>
“好吧，我不说话了。”顾有男润润嘴唇，干巴巴地笑了下。</p>
赵恒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p>
没过多久，他把该写的写完了，不疾不缓地收拾完桌面上的东西，正大光明地爬到炕上，轻手轻脚地睡在江梨身边。</p>
顾有男尴尬极了，瞪着眼睛干坐了半天。发现江梨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她悄无生息地走了。</p>
“不是让你把江梨带过来吗？”看到她一个人回来，顾雪娜不满地说。</p>
“她在睡觉。”顾有男神色为难。</p>
“你把她叫起来呀，这有什么难的？”顾雪娜说。</p>
顾有男不说话了，一个劲地抠着自己的衣角。</p>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着急。”顾雪娜沉下脸，一脸烦躁地说。</p>
“她家人不让我叫她。”顾有男说。</p>
黄玉英和江和平都在后屋睡觉，没有在前屋看着。可前屋有赵恒，赵恒像个守财奴一样看着江梨。她稍微动一下椅子，赵恒就会睁开眼瞪着她。她刚想拿过江梨画的东西看，赵恒的眼刀子就过来了，吓得她一动都不敢动弹，简直比坐牢还要难受，所以她才灰溜溜地回来了。</p>
“你怎么这样没用？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是不会带你走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找朋友玩了。”</p>
顾雪娜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皮鞋哒哒地走了。</p>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梨盘着腿呆呆地坐在炕上。</p>
好半天，她才张嘴，有气无力地唤道：“奶奶——”</p>
黄玉英在外面跟人说话，江梨喊到第三声，她才听见。</p>
听到江梨说要喝水，她连忙倒了一碗水捧到江梨面前。</p>
喝完水，江梨还是不舒服，嗓子里面像卡着东西似的，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p>
黄玉英生活经验丰富，一听就说：“你肯定是感冒了。”</p>
江梨要出去玩，她也不让了，就让江梨在炕上呆着，特意煮了一锅葱姜混合而成的糖水给她喝。</p>
江梨身上披着被子，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糖水，好半天才喝上一口。</p>
等赵恒来了，黄玉英也给他端了一碗，看着他喝完才把空碗端走。</p>
喝了糖水，冰冷的手脚都变得暖和起来。赵恒脱鞋上炕拉开被子，和江梨坐在一起取暖。</p>
“要下雪了。”江梨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说。</p>
赵恒用被子把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p>
江梨又说：“也许明年，你就不在这里了。”</p>
赵恒愣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