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黄玉英后悔不迭，慌乱间扯掉了灶沿上的水瓢。</p>
江梨扯起一块帘布，对赵恒说：“快，快把包子丢了。”</p>
赵恒听话地照做了，就这一会儿功夫，他的双手已经被烫得通红。</p>
黄玉英一脸愧疚地拉着他的手说：“都是奶奶不好，奶奶老了不中用了。”</p>
“奶奶，我不怪你。”赵恒真诚地。</p>
黄玉英更自责了，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地说自己老糊涂了。</p>
“你是一心二用了，忘记小孩子的皮肤嫩，不像老六老七他们皮糙肉厚扛得住。”江和平安慰她。</p>
黄玉英抹了抹眼睛说：“你别安慰了，我知道我老了，不知道哪天就跟刘婆婆似的。”</p>
刘婆婆九十多岁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更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孩子，每隔几天就要走失一次，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在哪儿。</p>
“奶奶，你不会变成这样的，只要你每天数数，多动动脑子，或者每天打麻将也能预防老年痴呆。”江梨在一边温声细语地说。</p>
黄玉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惊奇地说：“是吗？你在哪儿看到的？”</p>
“我——”江梨被问住了，一时语塞。</p>
赵恒冷静地说：“在电视上看的，我和江梨一起看的。”</p>
黄玉英笑了，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来：“搞了半天，打麻将还能不生病。”</p>
江梨拉着赵恒的手在凉水里浸泡半天，等赵恒感觉手上不那么烫了才拿出来。、</p>
“还疼不疼？”江梨问。</p>
赵恒摇头：“不疼了。”</p>
一人吃了一个包子，赵恒和江梨才出门。</p>
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江和平说：“两个孩子玩得真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p>
“这叫青梅竹马。”黄玉英笑眯眯地说。</p>
刘二妮和赵有亮都在家，赵美云和赵美月不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p>
听赵恒说完，赵有亮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p>
刘二妮更没有意见，赵恒不在更好，他们一家人过个和和美美的年。</p>
从赵家出来，他们碰上了赵美云和赵美月。</p>
一条黑狗趴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动弹过。赵美云用脚一下一下地踹着，一边踹一边骂：“跟赵恒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敢咬死，我踹死你！”</p>
赵美月就在旁边站着，一脸不耐烦，声音很温柔地说：“差不多得了，让人看见了不好。”</p>
“看见了又能怎么样？我打得是我自己家的狗。”赵美云不以为然地说。</p>
这条狗跟他的主人一样讨厌！</p>
赵美云抬起眼，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江梨和一脸阴沉的赵恒。</p>
“美云，别，别打了。”赵美月提醒道，声音有些发颤。</p>
赵美云头也不抬：“我还没打够呢。”</p>
先冲上来的是江梨。</p>
江梨像一头小豹子一样冲过来，一把推开了赵美云。</p>
赵美云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p>
“江梨，你敢——”</p>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暴怒的赵恒抓住了头发。</p>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冻得，赵恒眼眶红通通的，抓着赵美云的头发把她拖到豆豆面前。</p>
赵美云大声尖叫着，两条腿乱蹬着，在地上划出来一道又一道的痕迹。</p>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她还是被赵恒拖着走。</p>
赵美月像是被吓到了，不但没有上去帮妹妹的忙，反而往后退了两步。</p>
“你在干嘛？”</p>
赵恒居高临下，表情阴冷地质问。</p>
“你都看见了还用我说吗？”就算这样，赵美云依旧不服气。</p>
“你对我有气可以来找我，为什么要这样对豆豆？他把你当成家人，你每次回来，他都冲着你摇头又摆尾，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赵恒抓着赵美云头发的手越来越用力。</p>
赵美云疼得俏脸扭曲，咬着牙嘴硬道：“没有，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家多养一个你已经很费劲了，还要再多养一条狗，你想累死我爸妈吗？你是累赘，你的狗也是累赘，你们全都该死！”</p>
江梨一脸吃惊地看着她，她搞不懂小小年纪的赵美云，为什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p>
不管是对赵恒，还是对看门护院的豆豆，赵美云都没有一丝好感。</p>
“最该死的人就是你，你一次次地针对我，我都忍了。可你不该打豆豆，他只是一条狗。挨打挨饿都说不出来的狗。”赵恒脸色涨红，像是怒到了极致，一拳下去打在赵美云的胸口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