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好疼啊，疼死我算了。”</p>
赵美云在地上打滚，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p>
赵恒握着拳头还要再打，一个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p>
江梨用胳膊抱住他的腰，柔柔地说“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p>
“她死了都不解我的心头之恨。”赵恒的身体在抖，是被赵美云气的。他气坏了，杀了赵美云的心都有。</p>
“还是先救豆豆吧，豆豆不知道怎么样了，豆豆比她重要。”江梨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说。</p>
“你去抱豆豆，我还有几句话要问。”赵恒掐了下手掌心，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p>
江梨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抱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豆豆。豆豆像是受了很重的伤，睁开眼睛看了江梨一眼就再次闭上了。江梨费力地抱起他，摸摸他的头小声说：“不怕不怕，我们马上就回家了。”</p>
看到赵恒朝着自己走过来，赵美月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拉着滚得一身是雪的妹妹往后退了一步。</p>
“我走的时候，豆豆还好好的——”</p>
他的话没有说完，赵美月就急急地说：“不是我们，是爸爸用铁锹打的。他说过年了想吃肉，最近上山又没有抓到野兔，他就想杀了豆豆吃肉。你还得感谢我们，要不是我跟妹妹说，你很宝贝这个狗，豆豆现在已经是一条死狗了。我和妹妹把他抱出来找你，可他实在太沉了，我们就——”</p>
她们就把豆豆扔在地上，想让豆豆自生自灭。</p>
如果豆豆死了，那正好抱回去吃掉。等赵恒回来了，她们一家人就说豆豆是被冻死的。</p>
如果豆豆命大没死，他们就告诉赵恒，豆豆是被别人打成这样的。人都没钱治，狗就更没钱了，豆豆多半还是会死...</p>
赵恒的脸变得无比难看，他没想到赵有亮会打豆豆的主意。一直以为，赵有亮都对他不错。在那个家里，任何人都可能对豆豆动手，他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赵有亮。</p>
“他，他就那么谗肉？”赵恒气得声音都不稳了。</p>
“谁不谗啊，你装什么装？你肉吃得少了？”赵美云一只手捂在胸口上，眼角余光瞄到一边的江梨，她讽刺地说：“你是不谗，你巴上了江梨的奶奶，隔几天就有肉吃。”</p>
“你去哪儿？快回来！”</p>
赵恒转身就走，江梨在后面喊都喊不住。</p>
赵美云兴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声音尖利至极：“打起来才好呢！”</p>
见赵恒不搭理她，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江梨担心地跟了上去。</p>
豆豆大了，江梨抱着他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她落后赵恒一大截，眼睁睁地看着赵恒跑进院子里。</p>
她心里大急，尽量加快脚步。</p>
走进院里，江梨就听见屋里传来赵有亮冷酷的声音：“是我打得，一条狗而已。这年头，人都吃不饱了，还管狗能不能吃饱。你看它瘦得都没有几两肉，现在不吃，以后只会更瘦。我就打了它没下，没想到它那么不经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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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没有声音了，接着是刘二坭尖利得划破屋顶的声音：“啊，流血了！”</p>
江梨心头一紧，闷着头闯进去。只看了一眼，她就傻了。</p>
赵有亮的头上破了道口子，鲜血流下来糊住了他半脸。</p>
罪魁祸首是赵恒，他手里拿着半截砖头，砖头一角沾着红色的血。</p>
旁边是吓傻了的刘二妮，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赵恒，脸上是惊恐和不安。</p>
“你！”赵有亮一只手捂着脑袋，愤怒地用手点着赵恒。</p>
赵恒神色平静地说：“你打了豆豆，我打了你，我们扯平了。”</p>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p>
走到江梨面前时，他顿了顿拉了江梨一下，低声说：“我们走。”</p>
说话时，他垂着眼睛，没有勇气看江梨的脸。</p>
赵恒在害怕，害怕从江梨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p>
江梨没说话，抱着豆豆往外走。</p>
赵恒也没说话，一直拿着那块砖头走。</p>
好半天，她才说：“把砖头扔了，多冷啊。”</p>
赵恒这才反应过来，不迭地把砖头扔到了院墙底下。</p>
赵有亮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屋里大声地喊：“赵恒，你给我回来！你为了一条狗，竟然——”</p>
他要出来追赵恒，没走几步就被刘二妮拉住了。</p>
刘二妮哭着说：“你别管他了，咱们赶紧去诊所，你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手？”</p>
在门口，他们碰上了双胞胎。彼此对视一眼，双方都没有搭理对方，一个往里进一个往外走，错身而过。</p>
赵美云进屋之后就嚷嚷着心口疼，往炕上一躺闭着眼睛装睡。</p>
从赵美月嘴里得知，小女儿也被赵恒给捶了，刘二妮又是一阵哭天抢地。</p>
“哎哟，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