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p>
“你——”</p>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p>
江梨怔住了，赵恒愣住了。</p>
“你先说。”江梨又说。</p>
赵恒：“你先说。”</p>
又是同时开口，真是惊人的默契。</p>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赵恒一脸纠结地开口，他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可惜他紧紧地揪着衣服的手指出卖了他。</p>
“不会。”</p>
江梨心想，你更凶残的样子，我都见到过。</p>
那是成年后的大佬，就算是想让一个人死，也能对着他笑得无比明媚。当着跟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对着你重新出击，真正的黑芝麻馅包子。</p>
不过，现在的大佬还只是一棵小枝苗，没有完全黑化。</p>
“如果我是你，我会对你更愤怒。”</p>
明知道豆豆是赵恒的爱狗，还想吃豆豆的肉，这跟剜赵恒的心有什么区别？</p>
赵有亮太狠了！刘二妮没有阻拦，也很奇葩。还有赵美云和赵美月姐妹，嘴里没有一句实话。</p>
总之，这家人都不是好东西。</p>
听完江梨的话，赵恒心里好受多了。回过头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举起砖头把赵有亮的头打破的。</p>
出来之后，被刮骨的寒风一吹，他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似是破了个大洞，透心地凉。他不怕别人怎么看他，就怕江梨看他的眼神变得疏远。</p>
“豆豆——”赵恒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把豆豆抱到自己怀里。</p>
“豆豆命大，一定会扛过去的。”</p>
江梨安慰道，其实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豆豆的气息太微弱了，像是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眼看就要燃到头了。</p>
看到赵恒脸上难过的表情，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话，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奶奶家。</p>
“跟家里说了吗？”黄玉英劈头盖脸地问。</p>
问完了，她才看到眼眶微红的赵恒，和他怀里一动不动的豆豆。</p>
“豆豆咋了？”黄玉英吃惊地问。</p>
江梨一肚子气，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p>
“这是穷疯了饿极了吧？”黄玉英气不打一处来。</p>
她铺了张旧报纸在炕上，让赵恒把豆豆放在上面。</p>
可怜的豆豆趴在这儿，闭着眼睛不住地颤抖。</p>
江和平也出来了，拿来了几件不穿的破衣服，紧紧地给豆豆围上。</p>
可能是太疼了，豆豆缓过来之后，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不住地呻吟着。</p>
“咋下得去手？”黄玉英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p>
赵恒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着说：“奶奶，豆豆会死吗？”</p>
江梨也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黄玉英。</p>
黄玉英难受得不行，对江和平说：“两孩子哭成这样，你来想想办法。”</p>
江和平披上衣服出去了。</p>
江梨不放心，因为爷爷年纪大了，外面的路又滑，她要跟爷爷一起去。</p>
赵恒抹抹眼泪说：“爷爷，我跟你去，让江梨呆在家里。”</p>
江和平看了江梨一眼，点点头答应了。</p>
两个人出去之后，只在江梨和黄玉英在家，江元棠和江元昊呆在家里，跟江爱民和高秀兰一起。</p>
“恒恒这么爱豆豆，看到豆豆这样一定很难过。”黄玉英说。</p>
江梨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奶奶，有一件事，你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p>
见江梨神神秘秘的，黄玉英觉得这事不小，沉声说：“你说，奶奶听着，听完就忘了。”</p>
“赵恒把赵有亮脑袋开瓢了。”江梨说。</p>
大年三十，外面下了大雪。</p>
小诊所的大夫也要过年，觉得大过年的不会有大事发生，过来一趟取了东西就锁上诊所的门回家了。正盘着腿坐在炕上包饺子呢，就听见大门外传来震天的拍门声。</p>
“开门，快开门。”</p>
“救命啊，出人命了。”</p>
大夫吓了一跳，披着衣服过去打开门，抬起眼看过去差点没吓死。</p>
赵有亮半边脸上都是血，一脸土色显得死气沉沉，像是从阴间跑上来的鬼魂。</p>
“这，这是咋弄的？”</p>
要不是靠着大门，大夫的身体就倒下去了。</p>
“是赵恒，那个狼心狗肺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