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2 / 2)

故歌舞以昭然

誓不违而安康

……

哈卡又开始引领着大伙对着月光进行祷告,大伙几乎都顺从的配合着哈卡创造出来的仪式而集体跪伏着。唯独不合群的是一直窝在角落的哲咧,对这天马行空的虚拟构建不以为然,甚至感觉荒诞不经。但是他却对哈卡白天遇到的事情充满着好奇,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往洞口走去……

哲咧来到洞口,挪开扣在石缝上的竹筒门扉。眼前的景色让他顿时一惊。一道月牙型的红色光团覆盖在对面的山上,照亮了整座山林和附近的溪流。“这就是哈卡所说的红色妖花?”哲咧呆呆的看着,竟发现红色的光团正在渐渐的移动扩散。哲咧思绪里充满了疑惑,转身急切的跑回洞里寻哈卡一问究竟。

哈卡听完了哲咧的描述引着大伙一同来到了洞口,眼前的景色使哈卡顿时瞪大了双眼,一时的错愕失神之后。一声惊呼,急切的手忙脚乱的招呼着大伙赶紧回到洞里。于是大伙也都跟着惊慌失措的往回逃去,族长麻利的扣紧了竹筒门扉后跟随而入。只剩下哲咧,独自的倚在门口,透过竹间的缝隙窥视着远方。

他在这片山林里已经生活了十八个年头,看惯了春秋轮替,草木荣枯;看惯了风雪雨电,云雾幻化;也看惯了毒蛇猛兽,弱肉强食。他总是觉得,世事万物总是在运作着。但是其根源并没有变化。譬如热烈的太阳,总是东升西落温热转换;譬如清冷的月亮,总是阴晴圆缺周而复始;譬如坠落的静物,总是一往无前毫不挽留。而突然出现的“红色妖花”似乎打破了这一切原有的安详。原本威武无畏的猛虎变得胆怯弱懦,原本平静和谐的夜晚变得躁动不安。他不知道眼前的“红色妖花”到底是什么,是太阳洒落的种子?是变异的植物?还是哈卡嘴里描述的妖魔鬼怪?他不知道这“红色妖花”是否具有攻击性,自己是否应该主动躲避。在哲咧的思维里,它只是一个问题一个疑惑而不是不安或者恐惧。在真正接近它之前,一切关于它的揣测都是无稽之谈,都是毫无意义的幻想。

清透的月光投射在哲咧的脸上,

投射在哈卡涂画的石壁上,

却仿佛投射到了整个世界。

扫去了一切阴霾——

在你感到恐惧之前

请一定要先把它忘记

如果它,真的值得你去恐惧

……

于是在强大好奇心的驱使下,哲咧毅然的推开了紧扣着的门扉。独自朝山下跑去……

哲咧快速的来到了山脚下,趟过浅处的山溪。来到对面的山下,满眼都是被“妖花”席卷过的枯木残枝,哲咧毫无防备的踩了上去。“哇呜……”一声惨叫,哲咧立刻把脚从燃尽的枯枝上收了回来。俯身一看,被踩断的枯黑树枝中心居然是一圈红色,仍然有着灼伤皮肤的温度。哲咧躲开燃烧过的草木,沿着裸露的地面继续往前走着。

哲咧来到一株约三米高的枯木旁,早已干枯的树枝燃烧着。看着近在咫尺的“红色妖花”,哲咧兴奋不已。准确的讲这跟本不是什么花,它更像是…太阳的种子,如此贴心的温暖与相似的光芒——哲咧心想。哲咧伸出右手,渐渐的靠近这光芒,感受着越来越热的温度。在手指能接受的位置停住,哲咧静静的看着,这光芒并没有主动的逼近,而是一直自在的升腾跳跃着。仿佛在独自尽情地展示着美丽的舞蹈一般。一时间,哲咧竟感觉这“妖花”是如此的亲切与温柔。

一阵风吹过,这光芒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同时也像轻盈的蒲草般倾斜摇摆。一根快燃断的树枝被风吹落,跌落在一团枯草上,并没有因此熄灭而是渐渐的光芒更甚。哲咧顿时一片欣然。

原来风才是他的新娘

只有风,才能带它去远行

就像蒲公英一样

像一切盛开绽放的草木一样,

起初总是娇柔安静的

而一旦风起

它们便仿佛有了翅膀

可以飞去远方…

飞去远方

落地生根,繁荣昌盛

……

哲咧恍然大悟,兴奋不已。蓦然间,发现脚下一个根手臂长短粗细的木棍也开始跳跃着光芒,木棍的一头刚开始燃烧着。于是缓缓的将它拾了起来,哲咧凝视着,感觉仿佛自己举起了太阳,激动与喜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正当哲咧完全被情绪所淹没之际,山林的深处却悄悄的出现一道黑影。黑影的前端是两颗不时闪烁着晶光的眼珠,正不断盯视着心无旁骛的哲咧,而且正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哲咧忽然察觉到身旁的异样,警觉的一个转身。一头体型雄壮如牛的猛虎正用它那威严冷酷杀气逼人的金睛盯着自己。哲咧不由得惊慌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在右脚落地之后便停顿了下来。他并没有转身,也没有逃跑。当恐惧真正来临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恐惧了。哲咧很快的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跟本不可能跑的赢老虎。此时在他脑中只是出现两个问题:老虎是否一定会攻击自己?我能否战胜老虎?

只见老虎立在原地盯着哲咧与他手中的“妖花”,不时地发出低沉的怒嗥,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心有余悸踌躇不前。哲咧坚定的站立着,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冷静的盯视着,仔细的观察着老虎的每一个动作。二者就这样彼此对视着……

渐渐的哲咧发现,老虎似乎一看到自己手中木棍上的光芒便显得有些慌乱而迟迟没有攻击自己。于是哲咧举着木棍在老虎眼前晃了几下,老虎突然看到似乎是要向自己袭来的“妖花”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又是一声低嗥,原地徘徊了几步,便悻悻的转身逃去了。

于是哲咧内心激动万分,他高举着手上的”太阳”,兴奋的在山林间奔跑着,嘴里高呼着“妖花”在风中发出的声音——…

哲咧跑着跑着,百兽退避;跑着跑着,大地通明;跑着跑着,月光斜斜的照在哲咧的身上,把照出的短影与月光拉长的影子仿佛映成一个“人”字。

但是严格意义上讲,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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