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琴大概十点半左右打了个电话过来,那时吴徽钰已经睡下了,等她被噩梦惊醒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吴徽钰担心是不是出事了,慌忙给薛琴琴拨回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薛琴琴竟还没睡,她听到吴徽钰的声音立马着急地说:“姐,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出事了!”
吴徽钰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薛琴琴哑着嗓子,既惊恐又无奈地说:“总之你来了就知道了。”
吴徽钰隔着手机突然听到了嘤嘤的哭声,忙问:“谁在哭啊?”
薛琴琴叹了口气,说:“我妈。老姐,你快来吧,路上开车慢点。”
薛琴琴说完就挂了电话,吴徽钰不敢耽搁,立即就起床出门了。不过走之前,她还是把昨晚刚打好的离婚协议书给带上了。
吴徽钰到了小姨薛宇琳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屋里凌乱不堪不说,小姨薛宇琳正拿着条旧床单要往阳台上的晾衣架上挂,薛琴琴紧紧地抱住她妈妈的腿,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吴徽钰慌忙冲到阳台上,问:“小姨,你干什么呀?”
薛琴琴看到吴徽钰,忙叫了一声“姐”,接着就哽咽着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
薛宇琳却更疯癫了,像蚕蛹脱壳似的大力要挣脱开女儿琴琴,她边挣脱边哭嚎着:“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薛琴琴许是之前已经劝得够多了,这下见她妈妈还是这么不争气,干脆放了手,任由她闹去。
“行吧,您就闹吧,我不管了,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您这样是亲者痛仇者快,别以为人家就心疼你了!”薛琴琴怒道。
“琴琴!”吴徽钰虽不明就里,但也觉得薛琴琴说这话有些过了。
没想到薛琴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连日来的不满尽数倒了出来:“呵,不就是失恋吗?不就是男人吗?世界上难道除了他姓苏的就没人了么?再说,守寡都守二十多年了,老了老了倒为情所困了?现在还闹这一出,羞不羞啊!”
“薛琴琴!”吴徽钰忙去拉薛琴琴,沉声叱她道:“你过了啊!别说了!”
吴徽钰转脸又去劝小姨薛宇琳:“小姨,对不起啊,这事怪我。其实你和苏叔叔也没必要顾忌那些的,这个年纪能遇到合适的人不容易,把话说开了,还能在一起的。”
“什么在一起啊?是人家非要分手,人家摆明了更在乎自家人!”薛琴琴抢白道。
薛宇琳的面色很不好看,不过她的情绪已经比之前稳定多了,旧床单也已经掉到了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三个女人都一惊,这个点了谁会敲门呢?薛宇琳更是出奇的惊恐,她下意识地往侄女儿徽钰的身后缩了缩,吴徽钰安慰她说:“没事的,没事的啊小姨。”然而,连她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去看看。”薛琴琴自告奋勇。
“别去!”薛宇琳叫住女儿。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停了,薛琴琴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嗡嗡嗡的声音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更加使人惶惑难安。
“谁呀?”薛宇琳忙问。
“不知道,陌生号码。”薛琴琴小声嘟囔着:“这么晚了谁啊?”
薛琴琴刚要接电话,却被薛宇琳一把夺了过去,薛宇琳疯了似的,随即把手机往一旁的水池里一扔,水池里蓄了半池子水,手机难逃其命,等薛琴琴捞上来时,已经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