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设局、跟随小雅的樱</p>
电视机的杂音总算消去，然而事实上只有一个老人能听到这声音。</p>
“就你太挑剔，听到不该听的声音。”</p>
“是你们的听力退化得太厉害了。”老伯说完嘴抿成一个三角形，轻视这里边的所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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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频率的声音大概只有像他这种60出头不多的人物才能听见，其他人的听力早已退化的不像样子……</p>
老伯本以为此地完全没有乐子，但是最近有一个漂亮女大学生前来当志愿者，令他每天都盼望周末能够快点到来。</p>
……</p>
“你们学校啊，以前大概是有什么任务吧，来的人多得要命，但是一个个都不上心。有的很嫌弃，有的盖好章就跑了。”老太干燥的嘴发出吧唧的声响，“要不就是看着手机和我们说话。”</p>
“我不太清楚呢。”女孩说，“不过确实有些过分。”</p>
老伯知道小雅听了这对话不下10遍，觉得她早该不耐烦了，然而女孩仍旧一脸温和的表情，听着老人们的话，顺着大家的意思评论。</p>
这帮老家伙怎么能把话反反复复地说着？他不能理解，同时又对小雅的体贴感到费解。有时他都不免怀疑是不是这个志愿者另有目的：比如说骗钱之类的。</p>
“那你的衣服是哪来的？”</p>
“从学姐那里收到的。”</p>
“哦……”</p>
如今那所学校已经完全停止了与养老院的合作。</p>
校方觉得吃力不讨好，而养老院则认为这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简简单单的聊天也做不到。</p>
当然等他们真的不来，老人们多少是感到寂寞。</p>
最初发现小雅怯怯站在门口，问能当一天的志愿者吗，大家以为活动重新办起来了。</p>
发现来的孩子乖巧能听话、体态礼仪俱佳，宛若是一个名门的大小姐，大家笑得合不拢嘴，以为是学校良心发现，终于派出像样的学生了。</p>
但事实是女孩主动前来。</p>
“小雅这种小姑娘来多少，我们都开心……可，学校里是挑不出来第二个了吗？”</p>
“人家都说多少遍，是她自己想来的，学校没有这么做。”老伯资历最浅，但是相对思路最清晰。奈何大家皆不愿听他的话，靠窗聚在一起的座位里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p>
老伯不断啧啧啧，老太们则泛起白眼。其中一个卷发的靠得离小雅最近，“哎，叫他们早点生小孩，早点生小孩……如果孙子再大点，我就把他介绍给你了。”</p>
“现在女生大点儿没关系的，孙子多大了？”一个老头问。</p>
7岁。老伯暗自嘀咕，随后摇摇头，远离这些痴呆老人。</p>
“7岁。”</p>
“那太小了！”</p>
————</p>
即便这些老人里确实有坏脾气、坏心眼的人，可是当得知新来的那位丧失独子，风景最好的座位依旧被让了出来。</p>
“谁要坐在那里！”</p>
处理完后事归来，老伯不仅毫不领情，而且嗓门变得更大了。随后他每天目光空洞，倚在座椅的靠背上。</p>
“大伯。”</p>
这天，小雅搬了张椅子坐到老伯的身边，“你好年轻呢。”她打招呼道。</p>
“不用管我。”</p>
肯定是被那群人怂恿过来，可怜我的。他想。</p>
“不用管我。”他讨厌人把话说两遍，但自己却这么做了。</p>
“一点都不绅士。”女孩抬起椅子远离了一步，随即坐下，“那我就在这里坐着吧，反正我找不到什么事情去做。”</p>
“去学校学习吧，别过来陪那帮老东西。”</p>
“已经在不停学了。”女孩说着从外套口袋挑出本小书，递给老伯，“这些字你看得清吗？”</p>
他接过来，确实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清——就是小得有点像外文了。”</p>
“就是英文。”小雅总算是露出笑容。</p>
老伯连忙合页去确认封面，确实是不认得的字母，抬头头望着笑意十足的女孩，憋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p>
“看正常的书就好了，这样会伤眼睛的。”</p>
等他开口，却是关心的话语。</p>
小雅说：“我眼睛好着呢，不过最近用力过度，视力有些下降了。”</p>
“那可不好……”老伯的声音变得很轻。</p>
换作任何时候，他听说年轻人视力不好，第一反肯定是怒道：手机少看点！</p>
但是发现女孩正坐在椅子上，脚尖和膝盖皆是并拢的状态，屁股也只沾了小半边，他这才意识到对面的，正是那个被大家称作“小太阳”的女孩。</p>
这样，他的身子也不禁直起来些，望向对方，“是看书看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