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孩点点头，“看书已经看到视力下降，大伯你还让我去学习？”</p>
“那除了看书，总有事能做吧？”</p>
“这里就挺好的。”</p>
“回去吧，或者和他们去说话。”老伯摆摆手。</p>
“就是爷爷奶奶们叫我过来的。”小雅稍微嘟起嘴，像是在赌气的模样，“说如果能和你搭上话，会给我介绍男朋友的。”</p>
没有说吗？！老伯望向窗边。明明一帮老东西，他们还是慌忙转移视线，最晚的人延迟足有五秒。</p>
老伯无言以对，但还是习惯道：“管我什么事。”</p>
女孩直视对方的眼睛，坚持了一会儿，脑袋稍稍垂下，“我以为能成功呢。”旋即她拍拍自己的脸颊，道，“对不起，那我咨询一个问题，可以吗？”</p>
“我反过来问你。”老伯身子变得前倾，手肘支撑在大腿上。</p>
别说他上了年纪，就是再年轻个30岁，恐怕都无法保持女孩这般良好的坐姿，不是靠着，就是撑着什么上面。</p>
“你为什么要人介绍男朋友？”</p>
“因为已经20岁了。”</p>
“二十几？”</p>
“二、十。”小雅说罢，见老伯仍在等待，她便道，“整？”</p>
“不是，你年纪很轻、又漂亮，追你的人应该有大把。”</p>
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暂时忘记悲痛，去操心这个深受大家欢迎的女孩。</p>
“才没有的事。”小雅连连摇头，“像我这么无聊的人……”</p>
“你这过分谦虚了，这样不对的。”</p>
“所以听我讲啦！”小雅抬高声调，老伯猝不及防，竟安静下来，女孩继续道，“能好好听我的问题吗。”</p>
对方点点头。</p>
“现在呢，有一些可怕的事情，我总是会想起来。如果看书、看电影的话还好，”小雅神色暗淡，脸上完全没有阳光映照之下开朗的影子，“但是一停下来就会去想，挺可怕的事情。”</p>
“什么事情？”他急忙问。</p>
“不会告诉你的。”女孩断然道，仿佛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似的，“就像你也不会告诉我一样。”</p>
靠窗边的老人们皆竖直了耳朵，无奈什么也听不到。</p>
“我有什么好告诉你的事情？”</p>
“但是你肯定在难过什么。”小雅深吸口气，“大家让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你不会想说，就像我一样。”</p>
要是换做世界上任何一同龄的孩子这样说话，老伯都无法接受，但眼前的小姑娘这么说，他没有反驳，就算是默认了，“那你别来。”老伯回应。</p>
他随之朝坏的方面去考虑，脸色逐渐变得可怕起来：细想一下，大概是有混账东西欺负了小雅。</p>
倘若真是什么过分的事情，要不直接以命换命去吧……</p>
“然后呢，我有个喜欢的人，如果他在我身边，我就不太会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女孩喃喃道。</p>
老伯瞟了一眼其他老人们，“你喜欢的，应该比那帮人介绍的靠谱。”</p>
“可是人家有女朋友了！我就在想自己也能不能快点找到男朋友，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那种。”女孩双手合十，俨然在期待什么。</p>
老伯已经分不清女孩究竟是在咨询问题，还是在替自己解答疑惑,了解到小雅的一些状况，他不禁问道：“你来这里当志愿者了，难道是为了找男朋友？”</p>
小雅睁大双眼，“大概真的是这样的。”</p>
“这样你是有点奇怪了。”老伯嘴上这么说，目光是十分温柔。</p>
“假的。”说完，女孩吐出一点点舌头。</p>
老伯愣住了，“……从哪里？”</p>
“全部。”小雅起身，“所以说我是个无聊的人嘛，不弄得奇怪点，你都不会理我的。”</p>
老伯同样站起，也不知是由于震惊，还是看到女孩正要搬凳子远离，倍感寂寞。</p>
最后女孩察觉到老伯的视线，放下椅子，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p>
樱知道小雅实际是知道老伯的状况。</p>
其他老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主张让女孩去安慰。</p>
“大伯好像不会理我的样子。”</p>
“你一定没问题。”卷发奶奶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p>
于是透明人发现女孩前去时满脸的迷茫，多是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p>
但是大小姐总是能比她预想中还要出色一些。比如说看完一本书的时间，通常能比她预想的进度快20%左右。</p>
唯一高估的则是自己坚强的程度。</p>
她回到卷发奶奶的身边，勉强装出的笑容最终被大滴的泪珠所取代。</p>
大伯他好可怜……</p>
聊天过程中，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