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记忆扑天盖地般涌来。
姬芜呆立在原地,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她似乎是穿到了一本男频爽文里。
而且,她还穿成了大反派褚岁寒的寡嫂。
书中,褚岁寒一出生,就因为腿有残疾被父亲褚候抛弃。
褚岁寒被母亲送到乡下,交给李农户抚养。
只要褚岁寒还活着,他的母亲就会每个月寄一笔钱。
褚岁寒就这么苟活到了成年。
褚候生育能力不行,孩子们很少能活到成年。
最讽刺的是,府中唯一健康长大的男主褚轻寒,竟然并非褚候亲生,而是小妾为了荣华抱来的孩子。
褚候大怒,在老祖母的的施压下,不得已将残疾的褚岁寒找了回来。
但褚岁寒身有残疾,又在乡野之处养了那么久,学识谈吐皆落了褚轻寒一大截。
即使褚岁寒处处努力,但由于褚家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和残疾,褚岁寒依旧得不到重视。
久而久之,褚岁寒黑化的越发严重。
作为最大的反派,褚岁寒在这本男频文里,和男主褚轻寒掐了两千多章,到最后才被作者强行写死。
姬芜想起书中对于褚岁寒的描写:一双眼眸生的婴儿般清澈纯粹,但万般心事与算计却皆酿于腹中。日夜潜伏只待时机成熟,便露出毒牙一击致命。
简而言之,书中褚岁寒是个段位极高的白切黑。
姬芜长呼出一口气,努力接受了穿书这个事实。
她低下头打量着自己。
原身穿着一身鲜红的喜服,手上还拿着一条沾了血的马鞭。
是了,今日是李农户和原主大婚的日子。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也叫姬芜。
书中,李农户大婚当夜离奇猝死,原主认为是褚岁寒克的,便掏出马鞭对他肆意打骂羞辱。
褚岁寒隐而不发,但认祖归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原主。
姬芜站在院中,瞅瞅手中的鞭子,又瞅瞅面前贴着喜字屋子。
她的脑中展开了激烈的思考。
现在,原主已经打骂了褚岁寒,不知道此刻褚岁寒是否已经恨上原主。
……要不,她直接溜了?
姬芜认真思考着,结果却越想越心烦意乱。
偏偏邻居还隔着矮墙调戏她。
“哎呦,这是不是姬姑娘吗?这小模样真俊儿,不如你跟了大爷我,肯定能吃香喝辣的呀?”
姬芜此时正心烦,被邻居这么一搅和,顿时更不舒服了。
她沉着脸朝邻居走去。
邻居满脸横肉,长的像个猪头。
此刻他正趴在矮墙上,色迷迷的往下看。
姬芜顺着邻居的目光一低头,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饱满圆润的酥胸。
……死变态。
姬芜这下忍不了。
姬芜插着腰,严肃道:“不许性骚扰我,也不许看不该看的地方。”
猪头邻居哈哈大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十里八乡的活阎王,谁见了老子都得喊一句大哥……”
尾音未落,猪头邻居笑不出来了。
噼啪。
树根折断的声音格外清晰。
微黄的柳叶纷纷扬扬落下。
窸窸窣窣的,像是下了一场秋雨。
猪头邻居瞪大眼眸,面露惊恐之色。
眼前这个身段妖娆,面容妩媚的大美人儿。
竟然当着他的面,轻轻松松倒拔起了院里碗口粗的垂杨柳!
邻居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嘴巴张的老大。
看起来倒更像是猪头了。
姬芜手腕一转,轻轻松松的就将树抗在了肩膀上。
那颗柳树很长,衬的姬芜越发娇小。
难以想象,看起来这么柔弱娇媚的女人,竟然……竟然拥有如此怪力!
邻居的腿抖若筛糠,心中顿时懊悔起方才的言行。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活阎王?”姬芜一手举着树,一手掏了掏耳朵,“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对、对不起!是我冒犯您了!!!”邻居哭丧着脸,屁滚尿流的爬下矮墙。
姬芜甚至还听见了“噗通”一声,似乎是邻居爬一半摔下去了。
姬芜瘫着张脸,听见邻居走了,才将柳树插回了原来那个土坑里。
幸好,她这一身神力也穿了过来。
姬芜舒了口气。
吓完人后神清气爽。
她现在心情好了许多,思维也逐渐恢复理性了。
褚岁寒此时应该才十三岁,对她够不成什么威胁。
况且褚岁寒是个残疾人,姬芜从小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光辉中,没办法抛下一个残疾的未成年人不管。
啧,真没办法。
她就是心太软。
根据那些破碎的记忆,姬芜得知褚岁寒住在柴房。
姬芜拍了拍手上的灰,朝着柴房走去。
柴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扇木门破破烂烂,关了和没关一样。
姬芜在门口站定,又是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轻轻推开了木门。
柴房很黑,只有极高的地方有一扇小窗。
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落了进来,姬芜可以看见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姬芜的脚步声惊扰了柴房中的硕鼠,几道黑影快速从面前蹿过,躲到了柴堆中。
沉睡中的少年被硕鼠惊扰,瑟缩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