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财务部把最近半年的财务报表都送到我的办公室。( )”</p>
“全部？”</p>
“全部。”</p>
林蔚然强撑着平静的语气，后背却早就被冷汗浸透。松开答话机按钮，他脸sè苍白的在椅子上呆坐了半晌，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犹如画面被定格一般。</p>
那的白sè信封正放在他面前，他怕了，如同黄仁成的那样。人拥有的越多就会越懦弱，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拆开那信封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这并不可耻。</p>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敲门声响起，他甚至都没那声‘请进’。</p>
“林代表，财务报表拿来了。”</p>
“进。”</p>
林蔚然强撑出一副如常的脸sè，他看着数名职员进门，把一摞摞账簿堆在他办公桌前，就像是山一样。</p>
“林代表，这是最近半年来的财务报表，怕您看不完，所以我就叫了财务的来……”</p>
“出去。”</p>
话那人一愣，和身边带着眼镜的财务对视一眼，不适应从来都很和善的林蔚然突然严肃起来。</p>
林蔚然抬起眼，低声重复道：“出去。”</p>
他声音很轻，不是大喝却让两人心中一颤，这种冷冽的气场让他们想要打一个寒颤，但是却要出了门再打。</p>
‘啪嗒’一声轻响，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林蔚然继续呆坐在办公桌前，就好像腿软了一样。</p>
拨通一个号码，他期望那边情况能有所不同，但对方的第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p>
“你也收到了？”</p>
“恩。”</p>
“黄仁成呢？”</p>
“在英国……国大华呢？”</p>
“他前天就没来上班了。”</p>
听到这话，林蔚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在他看到那白sè信封时就想到的事实。他闭上眼睛想要冷静下来，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又哪里这么容易被消化。沉默了会儿，他强打jīng神道：“应该是账出了问题，你能不能接触到朝亚的财务？能接触到的话去查，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我这边也会查。”</p>
听筒中一片沉默，林蔚然还以为是顾寰慌了，继续道：“情况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每个大公司都有三到四套账，每一套针对不同的人，我们现在不知道是哪套出了问题，但肯定和我们有关。听我一句，先冷静下来，然后查查看是哪里出了问题。”</p>
林蔚然语速很缓，甚至是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他想要大吼大叫让顾寰快清醒，却明白的知道那样只能让他们自乱阵脚。挂断手机，林蔚然离开座位直接在办公桌前席地而坐。他望着面前山一样的账簿，整个人愣愣出神。</p>
时间飞快过去，新韩广告的职员们在朴正昌的首肯下陆续下班，位于三层财务部的那道门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他们只是知道这位上任了不久的代理社长突然开始查账，财务部自然是人心惶惶，而其他部门则猜测此举是不是林蔚然的裁员先兆。</p>
门里门外，俨然是两个世界。林蔚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滴水未进，只是坐在那堆成山一般的账簿前仔细翻看，沿着项目明细上那复杂的各种标题，好像回到了当初刚来韩国时那样。</p>
窗外的天sè黑了，又被霓虹灯照亮，林蔚然的双眼充血，好像一夜未睡，眼底都是血丝。他放下手头的刚看完的一本账簿，然后又拿起另一本，排头明细是olive9收购相关，这内容让他心中咯噔一下。</p>
如果是有问题，那应该都是在这了。</p>
……</p>
车外，午后骄阳格外刺眼，林蔚然合上沉重的眼皮，却是毫无睡意。( )今天便是那那封信指定的rì子，两天来林蔚然没睡过一觉，甚至连饭都没吃几顿。</p>
开门声响起，是顾寰上了车，他身上的西服皱皱巴巴，往rì总是光滑的一张脸上也布满了憔悴，和林蔚然一样，这四十八时来他也没睡过一觉。</p>
他声音中透着少许慌乱，问道：“怎么办？我们。”</p>
林蔚然睁开眼，道：“见招拆招，叫我们来是协助调查，应该没有大问题。”</p>
“是，没有大问题。”顾寰扯出笑容，语气却像是自我安慰。</p>
车内沉默了片刻。</p>
“问题出在哪？”林蔚然平淡问道，语气丝毫不乱，像是胸有成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