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辽东攻略第十一章应对计策</p>
刚查完粮库回来的沈缜今日也累得不轻，好容易回到堂部休息，刚跨入大门却被一人当头撞上。沈缜正要开口喝斥，却现此人正是自己的亲信南京工部郎中唐世济。他不禁皱眉道：</p>
“慌张什么！”</p>
唐世济见到是沈缜，连忙行礼道：“下官一时着急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下官急着找大人是因为打探到个消息前来禀告！”</p>
“什么事？”沈缜整了整官服，进了部院大堂，吏们见堂官回来忙端茶倒水。</p>
唐世济跟在后头道：“大人，是这样的，下官听到手下人来禀报，这几天他们在陈文一的府邸认出一个人来。”</p>
沈缜一边拿着手帕抹脸，一边道：“看到个人？那有什么稀奇的？我这两天可真累透了。”</p>
唐世济见沈缜没有在意又再道：“他们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以前在南京搞复社的黄宗羲！”</p>
“黄宗羲？”听到人名，沈缜停了下来，他将手帕丢回木盆道：“是他！”继而神情一动，对在旁伺候的吏道：“你们下去吧！”</p>
“是！”</p>
待没了闲杂人，沈缜才道：“就是那个去了京师铭心堂，如今新任的巡盐御史黄宗羲！”</p>
“大人，正是他！有人看到他去了陈文一的家中，前儿一早又走了。”</p>
“他去陈文一那里做什么？”沈缜不禁疑惑道。</p>
唐世济担心道：“大人，您会不会陈文一那子知道了什么，特地将这黄宗羲调来跟我们作对啊！”</p>
“有这个可能！”蓦然醒悟过来的沈缜并没有表现得太惊惶，他思虑了一会后道：“你让人告诉老阮，叫他最近心，不要露了底细。”</p>
“大人，那黄宗羲怎么处置？”</p>
沈缜笑了笑道：“不用担心，黄宗羲不过一介书生罢了，闹不出什么事情来，就让转运司的人自己解决好了。陈文一吃过一次亏，难道他还想重蹈覆辙！？我看他也没有这个胆量，皇上用他在南京，不过是为了南方的议罪银罢了。”</p>
“可是大人”唐世济心中惴惴，他可做不到如沈缜般镇定。</p>
沈缜看到唐世济这般模样不由笑道：“难道这你都想不明白嘛？”</p>
“下官愚钝，还请大人示下！”</p>
“转运司里都是自己的人，他们带着黄宗羲去查，那能查得出什么！最重要的一，无论是陈文一还是黄宗羲，他们都孤身一人，无人手可调就不能强来。他们不可能从帐目上查出东西。”</p>
“那要是黄宗羲跟转运司的人闹了起来，把事情搞大了，引起那些对商行不满的破落户们上告可就不好收拾了，大人不可不防啊！”</p>
沈缜对唐世济的担心并没有在意，他喝了口茶道：“他们闹不成什么气候，黄宗羲奉圣命而来，最终决定如何的仍旧是皇上。盐政已经由官府托与了商家，自然都是要商家去卖。至于这里头运私盐的，我大明六处都转运盐司哪个没有？！皇上要是查起来，估计所有转运司的人都要到菜市口报到了。杀几个人也没什么，不过要是盐政乱了，那就不是事情，当今圣上不会如此莽撞。”</p>
“下官是怕圣意难测，大人你看河南这几年被黄道周折腾的，那的富户都往江南跑啊！”唐世济仍旧不放心。</p>
沈缜又道：“河南不比江南，江南是大明主要的税区，现在又是铁板一块，皇上也未必敢轻动。江南乱，大明也就跟着乱了。许誉卿在浙江几年，面江南的富户仍旧使不出办法，也没见皇上有什么举动。我们不过是从中取利，只要不去学那张惟贤，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江南商行是从张惟贤那里接过手，张家倒了，却给我们拣了个便宜。以后你也尽量不要去商行那里，官商来往毕竟会落人口实。这次黄宗羲要真闹出事来，也许杀鸡儆猴是难免的。为防万一，你派人去告诉老阮，叫他不要作这个出头鸟，近期内老实。”</p>
唐世济听了沈缜的分析，一个心落回了肚里，忙拍着马屁道：“高，大人实在是高啊！作足了两手准备，不管黄宗羲这子再怎么搞，也闹不到我们身上。下官这就去办！”</p>
唐世济走后，沈缜终于可以躺到椅上休息，想着这几年江南的变化，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至于是什么又琢磨不出来。在空荡的户部大堂内，沈缜不由得自言自语道：</p>
“难道是因为李原吉、许誉卿、陈文一、李邦华、黄宗羲，还有一个郑三俊都到了江南嘛？！”</p>
整个淮安数城西北关厢最为热闹，因运河绕城西而过，批验所又离此不远，从而吸引了大量的盐商在此聚集。他们每年带着大量的银钱等待购买盐引，然后又在此装上漕船运往别处贩卖。为了方便，越来越多的盐商都在城西附近定居下来，曾有人作出“扬州千载繁华景，移在西湖嘴上头”的诗句来将淮安城西跟扬州作比较，这西湖嘴便是在城西运河的东岸，可见淮安运河两岸的繁华程度。</p>
此时黄宗羲就在城西运河边的船上，不过他无心去浏览两岸的风光，而是盯着来往关口的商船，同时一边记录着什么。也在船头的黄安百无聊赖的打着水，有气无力的望着少爷道：</p>
“少爷，我们不去城里，在这里作什么？”</p>
“自然是看船了！”</p>
黄安不解道：“船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还要一看好几天！”</p>
黄宗羲似乎觉得看够了，收拾好笔录，笑道：“不是好看，而是有用！你去叫醒老张，让他载我们到就近的一个港口上岸，咱们找家客栈好好洗刷一番。”</p>
“好啊！”黄安一听要上岸进城，顿时来了精神，忙呼喝道：“老张，你别睡了，快起来靠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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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尾的老张睁着惺忪的眼睛撑起船来，他们很快就在运河东岸的一个港口靠了岸。</p>
黄宗羲对老张拱了拱手道：“老张，这几日麻烦你了。黄安，拿五两银子给老张作船费。”</p>
老张回礼道：“公子爷，的可担当不起。这几日人也看出来了，公子爷不是寻常的人，来淮安也不是为了访亲。五两银子太多，的不敢收。”</p>
老张的厚道更让黄宗羲欣喜，身份被老张怀疑那是迟早的事，毕竟他们是去淮安访亲，但哪有在城外逗留几天都不进城的。此时上岸在即，已无需隐瞒。黄宗羲道：</p>
“那就不瞒老张，我是新任的两淮巡盐御史，此番来淮安就是为了巡查盐政！”</p>
“啊～”累世为盐贩的老张自然知道巡盐御史是个什么官，也不顾是在船上，忙跪下道：“人见过官老爷！”</p>
“老张不必多礼，我们现在要去转运司衙门了，银子你收下。”</p>
老张唯唯诺诺，自己的破船载了个老爷，他激动得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待他清醒过来，黄宗羲他们已经走远了。</p>
“少爷，您已经查出那些盐官不法的勾当了？”黄安跟在后头问道。</p>
“什么盐官不法？”</p>
“少爷，你没有听老张嘛？！的敢肯定是转运司的那些贪官做了手脚！”黄安得理直气壮。</p>
“你只是听了一面之词，哪有这样就把大明的朝廷命官当作贪官墨吏的！本少爷身为御史，自然要秉公办理，查有实证了才能下判定！好了，你不要乱嚼舌头了，快去找家客栈，你可别把你家少爷的官服跟印信给掉了。”</p>
黄安拍了拍包袱道：“我黄安虽然读书不多，但办事情少爷你放心，绝对丢不了！”</p>
很快，黄宗羲他们寻了一家客栈落脚。第二日一早黄宗羲让黄安雇了轿子，然后施施然的来到淮安城内的转运司衙门。衙门的衙差见到黄宗羲穿着崭新的官服，虽不知是何处的官员，但都忙上前打拱请安。</p>
走在前头的黄安捧着印信道：“我家大人是新任的巡盐御史，特来巡检各分司衙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