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皱着眉头道:“可是眼下,本宫也救不了新枝了。”
“新枝死有余辜,不救也罢!”华华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陈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华华的笑容里露出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阴险:“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娘娘想一想,怎么就这么巧,新枝正在议论皇家的事,就被沁宁姑娘给撞见了?”
这倒是提醒了陈艳,怎么好巧不巧就被她给撞见了?
“一定是田良人嫉妒娘娘,所以上演了这出好戏,目的就是措一措娘娘的锐气。娘娘您同她们一同进宫,短短时间就坐上妃位,她能不嫉妒吗?”华华这番煽风点火正说到她心坎上了。
她黛眉一凛,眼睛微眯:“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翻起多大的浪来。”自己却没有真正的想过,是否该好好管教自己宫里的人。
从一个小小的淑人,一越而成为高高在上的艳妃,心里的虚荣感让她迷失了自己。或许也是因为身为淑人的时候,曰子过得太为清苦,所以当皇上说要封她为妃之后,她便开始了奢靡的生活。所有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挑最好的,甚至都要比过皇后的用度了,然而皇后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她心底的优越感更强了。
短短几曰便将昔曰自己宫里那几个宫人全部换掉,现在的那些人,哪一个对她都是毕恭毕敬,谁还敢如当初一般看不起自己低下的出身?
她那势利的父亲此刻怕是心里乐开了花吧?抚摸着手里那只羊脂白玉镯,这是方才皇上来的时候赏给她的。物以稀为贵,梁国地处平原,并不产玉,那些玉石多是从别国进贡。这只镯子据说是滇国难得的宝物,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最后为了表示与梁国交好的诚意,便送给了梁国。
“娘娘,陈夫人来了。”华华在她耳边说道。
“母亲?她怎么来了?”陈艳皱眉说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带她进来吧。”华华应声出去了,她起身来到铜镜旁,左右看了看,自己妆容精致,衣着华丽,这才满意的走到上位坐下。
陈夫人进来的时候笑容满面,与陈艳脸上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她一进门就欣喜的唤了句:“艳儿!”然后径直向自己走了过来。
陈艳显然是没料到母亲会这般,在外人面前,也不行礼。她有些不悦的起身,躲开母亲准备拉她的手,走到一旁问道:“母亲怎么来了?”
陈母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起来:“艳儿进宫已有好几个月了,母亲便来看看。”
华华识趣的退了出去,关上门,陈艳这才皱眉道:“娘,这是在宫里呢,您不行礼也就罢了,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呢?好歹,我也是妃了。您这样要是传出去,我在外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这。。。娘倒是没想到这些。”陈母闻言略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娘只是许久没见到你了,有些想念,便来看看。”
“父亲叫您来的吧?”陈艳提起自己的父亲,竟有些不耐:“就这么急着想要升官了?”
陈母闻言敛了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呢?”
看她这个样子,陈艳只觉好笑:“我进宫几个月,父亲不曾派人送信进宫问候。如今我得宠了,当了妃子没几天,他就急忙叫您来了,这意图太明显不过了。”
“你不得宠的时候,娘曾想过进宫看看你,可是娘进不来啊。”陈母有些委屈的说道:“你可是还在记恨你父亲把你送进宫?”
见陈艳不语,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父亲,血浓于水,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是记挂着我能不能让他升官发财吗?”陈艳口中满是不屑。她想起曾经郑孟娆与她交好的时候,郑孟娆的母亲经常会送信进宫,还偶尔会托人捎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对比自己的父亲母亲,她心底闪过一丝酸楚。
“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呢?”陈母听她不带温度的口气,面色有些难过。
“那我该怎么说?我这个好父亲送我来宫里享福了?”她有些激动起来,头上的头饰随着脑袋的晃动,来回摇摆。
“艳儿。。。”陈母伸手要拉她的袖口,却被她迅速躲开。
她眼眶一红,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开口时带着哭腔:“是娘的错,当初你进宫的时候,没有拦住你父亲。可是如今,你不也是苦尽甘来了吗?”陈艳闻言心里在滴血,他们只看得到自己荣耀的一面,却想不到自己是经历了怎样的心酸才走到这个位子。
可是转念一想,她母亲说得也对,归根结底,若不是他父亲执意送她进宫,她又哪来今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