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海阔天空,谈笑风生。凌老爹割下一大块肉,递给金将军,且伸手拍了拍他的腿,笑道:“现在将军身为安海关总兵,手下雄兵过万,一旦起兵伐卫,将军大仇即可得报!”
“我虽然百战功劳赚得一个总兵的虚衔,但是手下兵不过千,将不满十。”金将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仰天长叹道:“区区千把人马,如何起兵,如何伐卫?看来这十七年我是白熬了,我家的血海冤仇还是欲报无门啊!”
“何以如此?总兵手下不都是有上万兵马?”凌老爹觉得不可思议,便惊问道。
“唉,其他总兵都有上万兵马,唯独我手下不到一千。皇上说:安海关凭山带海,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千人马堪比一万。看来这皇上还是对我心生芥蒂啊!”金将军语气中满含着愤愤不平,说毕,把杯子往旁边小几上一顿,顿得杯中酒水四溅。
“原来如此!”凌老爹诧异道,“就因为你是卫国人吗?”
“是啊!”金将军眼睛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神色凝重地说道,“先父曾经统帅卫国军队大败过陈国,皇上还是念念不忘此事。”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当时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如此。”凌老爹叹道。“怎么能迁怒于你。。。”
金将军那杯子一顿,唬的凌雪和宋奇一跳,他俩连忙撕下一块肉,悄悄地离开了火堆,溜到外面龙尾山上去了。
还未上山,耳边就传来海浪击岸的轰响,登顶之后展现在眼前的则是一望无际的浩瀚大海,只见波涛汹涌,海浪翻滚着,撞击着,一层又一层,层层推进,直向岸边扑来,拍打着海岸,发出震天的轰鸣,击起的浪花够得着低垂的白云,差一点溅到了宋奇的身上。
宋奇打了一激灵,禁不住倒退了几步。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俯瞰海面上浪花浮荡。默坐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是凌雪开了口,轻声说:“那金将军,叫金正雷,他爹原来是卫国的大将军,叫金国安,二十年前我爹是他爹的亲兵。”
“哦,原来是这样啊。”宋奇点了点头道。
凌雪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地说:“十七年前金国安遭到卫国相国费充的陷害,被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宋奇闻言大吃一惊。虽然他在小说中经常看到这样的悲惨故事,但是,在现实之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是的,他们全家只有金正雷只身逃了出来。”凌雪神情凝重地说,“后来我爹和金正雷去相国府行刺费充,但是没有成功,于是他们就踏上了逃亡之路。。。”
金正雷将军在凌家住了两晚,对宋奇视若未见,好像宋奇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空气。
宋奇觉得这个金正雷太目中无人了,他不过是一个总兵而已,有什么值得拽的。对宋奇来说,总理级别的人都握过手。而对现在的他来说,金正雷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打不打招呼也无所谓。
离开的时候,在要跨上黄骠马之前,金正雷特意瞟了宋奇一眼,好像这时候才好像突然注意到宋奇的存在脚步一滞,向凌老爹问道:“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人?”
“哎呀,忘了介绍,这位是宋奇,梁国人氏!”凌老爹连忙笑着拉了宋奇向金正雷介绍。
金正雷眼带笑意,视线从宋奇身上扫过,随后在凌雪身上一顿,仍然回到凌老爹身上,点头连笑说:“好!这样也多一个人照应!”然后扳鞍上马,回头对凌老爹再三叮嘱说:“鹤来兄,我在安海关等你,你尽快过来!”说毕,把马鞭子一抽,马长嘶一声,蹬腿就跑,两个随从也跟着上了马,五匹马飞也似地去了,卷起一路烟尘,很快就消失在山岙转弯处,只有嗒嗒的马蹄声仍然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