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将广宗城下的三方人群登名在册。一方为万人,设一渠帅,又按千人数设千夫长,按百人数设百夫长。
前来投奔的人特别多,这让城上的将军也不知道来的这这些人具体有几分本事,都被清一色划为兵卒。
先前那人登记完名字果真又返回李鸣跟前:“恩人,你且随我走。”
李鸣指了指一旁的蔡文姬,道:“我两个人。”
“恩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一同来吧。”那人道:“哦,忘了告诉恩人,在下名叫周仓,是这个方阵的千夫长。”
周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周仓继续道:“今日天公在此,投奔广宗的黄巾义军数不胜数,瞧,忙的我们焦头烂额。”
“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李鸣见周仓将自己带入城中,小心问道。
“恩人不要担心,你救我于虎口,我岂能害你?”周仓道:“恩人身手如此了得,见你又是黄巾义士,一会儿到了杨奉渠帅那儿,园服为你保荐个千夫长,如何?”
军队里常是这样,有熟识的被拔擢为百夫长,百夫长中把知根知底的、有能力的挑出来当千夫长。
周仓的那位死于虎口的同伴,本预备的就是一个千夫长,无奈死于半道,这才空出一个千夫长的位子。
不过千夫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顶替,没有真本事那是万万不行,打仗的时候,几千人跟着千夫长在战场上到处乱跑,岂有不败之理?
天公将军张角新至广宗,城中并未设府,暂以原太守的府衙为临时府邸,黄巾军的渠帅也亦安排暂时居住在此。
他们来到太守府衙之时,三位渠帅已被张角传去议事。府外门将自然认得千夫长周仓,不作刁难,将三人领到杨奉房中等候。
周仓道:“听恩人口音,不似本地人。”
李鸣点头,道:“我是越人。”
“这次黄巾义军起义,非以往情形,天公一呼,八州响应。”周仓慷慨激昂,道:“天公说,大汉气数已尽,过不了许久,义军便会夺取天下。”
但李鸣虽不作声,但心里知道,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是一场注定失败的起义,正因为黄巾军,才有三国时代的群雄并起。
黄巾起义,八州响应,九州之中未响应的那一州便是凉州。凉人悍勇,自比天上雄鹰,部族只信奉太阳神,压根儿不信天公将军搞得这一套。
广宗城位于凉州以北,匈奴刚破,此地军力空虚,广宗太守一听说黄巾军要来,弃城早跑了个没影儿,故而张角几乎未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广宗城。
拿下了广宗城,黄巾军就等于有了一块南下的跳板,一有战机,便可从广宗举兵南下攻取凉州了。
周仓和李鸣又寒暄了些其他无关痛痒的事,见蔡文姬打了几个哈欠,周仓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几日义军事情太多,杨渠帅确实太忙了。”
“那今日先告辞。”李鸣巴不得立马就可以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正好借着这个由头,道:“明日再来拜访。”
“好吧。”天色确实已经太晚了,周仓也不好意思多作挽留,道:“恩人今日在哪里休息?要不要我送你回营?”
“不用不用,实在不用。”李鸣敷衍:“我俩随便去外面找个客栈先行休息就是了。”
周仓拱手行礼,道:“那恩人慢走,明日园服前来相请。”
李鸣和周仓挥手再见,带着蔡文姬赶紧走出太守府邸,一刻也不敢停留,朝着广宗城外奔去。
蔡文姬道:“李鸣,他们还未把马还给我们。”
“不要马了。”李鸣道,心想,这姑娘,将来以后定是勤俭持家的好媳妇,这都命快丢了,还惦记着马。
到了城门口,过不去了,有人把守。
李鸣上前沟通,道:“各位兄弟,你看,我俩也是黄巾军,大家都是同事,我们有急事要赶着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不行!”守兵道:“凡营地义军,没有千夫长以上将官的亲笔手令,一律不可出城。”
李鸣摘下头上黄巾:“正好,兄弟,那我俩其实不是黄巾军,能不能放我俩出城?”
守兵道:“上头有令,广宗城初定,实施戒严宵禁,为防官军细作,宵禁之时凡有在街道行走,一律问斩。”
听说要问斩,李鸣又赶紧把黄巾戴在头上:“刚才我开玩笑呢,兄弟,你看我这一身黄,还能不是黄巾军吗?”看来今晚是肯定出不了城了,不禁骂道:“不是,是哪个王八蛋定的这破规定?”
“是我!”一个人从暗中走出来。
众守兵皆行军礼,高呼道:“拜见杨渠帅。”
杨渠帅?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杨渠帅手按军刀,喝道:“你们是谁的兵卒?今日起广宗戒严,你们的上官没有跟你们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