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宇文融,催隐甫俩人一桩桩一件件的把自己的那些丑事般到台面上来后,张说的额头上也不断的隐隐渗透出些许汗水来,直到此时他也才真正的后悔当初没有纳谏张九龄的劝告。
早在封禅泰山归来长安时,张九龄便曾亲自赶往相府劝说与他官爵是天下共用的器物,应该把道德名望高的人排在前面,有功劳的旧臣排在后面。如果颠倒了顺序,指责和批评就会产生。现在登山封禅,广施恩泽,这是千年—遇的大事。有名望和品德高尚的人,不能蒙受恩泽,官府中办理文书的小吏末流却先被加官晋爵,此风一开定会招致天下各地的人失望。当时张九龄言辞恳切,还言道此时制订草表事情尚有回转的余地,可以更改。不过当初的张说意气风发,被私欲冲昏了头脑又哪里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甚至还出口反驳事情已经定下,荒唐无据的猜想根本不值得杞人忧天。
而紧跟着之后封赏的制度出来后,朝廷内外果然如张九龄料想的那样对张说多指责。当时还恰逢御史中丞宇文融新掌田户租税的之事,为了急于做出政绩,宇文融多次上书李隆基发表自己的意见对策,可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却是屡屡从中作梗破坏了人家的好事。
因此等到如今这朝堂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于是人家也是毫不手软的进行了落井下石的反扑。
老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即使张说在朝堂上经营数载,亲信众多,但此时有了李隆基这个当家人带头在先,似乎一切的挣扎都是显得那样无事于补了。
宇文融和催隐甫刚刚发射完连环炮,紧接着得到过宇文融引荐被升任为御史中丞的李林甫也是乘机给张说再来了最后的致命一刀。
“圣人,天家之事,我等臣子本就无权过问,而张相公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言诡辩,替首犯王守仁叫屈,臣以为那位进宫做法的术士很可能便是张相公从中穿针引线也是说不定的,另外户部院外郎王守仁与张相公私下往来甚密,此事长安城内人尽皆知……”
“哥奴小儿你……你……”张说气急之下,一口老血涌入喉咙,竟在刹那间就砰的一声直挺挺摔倒在大殿之上,而李隆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非但没有叫人及时救治,反而当场下令金吾卫把人送回相府等候发落。
不过如此无情之举,当然也是引起了很多人不满,特别是张说的兄长左庶子张光居然大喝一声。随后当场跪倒在大殿中央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左耳割下,以此来为自家小弟鸣怨不平。
朝堂之上闹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李隆基一时之间雷霆震怒,不过望着张光拎在手上那只血淋淋的左耳,他还是强压住了自己的内心鄙夷,然后开口安慰道。
“张爱卿,你这又是何苦呢?快先退下治疗伤情吧,张说之事交由大理寺调查过再行定夺!力士明日你去相府看望一下张说吧!”李隆基说的到这里后,见张光还是一个劲的低头痛哭,于是便不再多说一句话,然后悄悄起身,转进了龙椅背后的大屏风里。
站在一旁的高力士见状急忙高声喊起了句退朝,然后更是亲自走到大殿中央把张光给搀扶着送到大明宫之外。等他再转身返回寻找李隆基的去处,却惊愕的发现这位正在气头上的皇帝陛下已然到了皇后娘娘所在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