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开杂音的暖流洗涤全身肌骨,水下闭紧双眼的乌嫣屏住呼吸,只听自己心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稳而重。
路费两万两黄金,换算白银她还差一万九千七百三十两。
她要离开,越快越好。很多事她应该深想,但她要离开,只需要保证自己不死就行。
她不能因任何人耽误时间停下脚步,她必须完成师傅交代的路费只可以用驱鬼赚的钱,然后将师傅的元神万无一失送回昆仑山。
必须到屉金,必须用驱鬼赚的路费,师傅弥留前一再叮嘱自己,理由她不知道,但肯定有师傅的考量。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驱鬼赚钱立刻去完全未知的碧穹。
其他人的事,那是别人的命。
皇权斗争还是一界之王,天定凤命还是一人之下,甚至繁家与那制造小鬼王的风水师一脉,她认真想,非常认真的去想纠葛后的一切结果,这些事与她本人有点关系。
但和她送师傅的元神离开没有任何瓜葛。
不看不管不惨和,乌嫣对自己一潭死水的心房一遍又一遍,郑重的重复叮嘱。
内心的杂念摒弃,肤骨外的污浊洗涤,水流哗然,乌嫣冒出池水这才恢复呼吸吐出体内所有浊气。
凝骨白脂,水珠滑落细腰窄背,站在乌嫣身后看着这幕出水芙蓉,拈花双手抱捧着衣饰募得一下媚眼睁大。
她不是因为乌嫣白肤上的红痕点点泡个澡全部消失而惊讶,她是妖,嗅觉和人是不一样的,虽然没有在碧穹灵敏,可洗干净的乌嫣气味与以前她服侍的时候完全相同。
“你和琴廖不是——”她与霓澜太子昨夜一起春宵谁都知道的事呀。
“不是什么?”乌嫣哗啦走出水池,迳自接住拈花手中的外袍,她站在镜子面前重裹酥凶,穿上合身的长领雪白内衫,三件外袍选了色彩最不张扬的春蓝水波长衫套上。
这私密的话题还真不好说,拈花小步慢移到乌嫣身后帮忙整理她的湿发:“都说你里里外外糟蹋了太子,可我看没有吧。”拈花魅声夹笑。
“话说得很含蓄,美人你怎么判断没有的,有头绳没?”乌嫣面对镜子确定笑容保持一贯的温柔,她这张脸面无表情太煞风景,眉眼含笑又太招摇,眼尾柔和的神情最好,一副牲畜无害,全身杀气不浓。
拈花从抽屉中找出一段黑绸拿出剪子剪出合适的长度。
乌嫣看了一眼,心中一下就想好了她需要的兵刃造型,这里离开去趟九门就回竹林木屋。
“你不是知道我是妖,妖的嗅觉比人敏锐。”拈花垂睫确定了完璧答案,心中有一股作为奴的欣慰雀跃。
乌嫣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抿唇轻笑。拈花与二师兄竹栖是一样厉害,都知道她没坐实糟蹋。
“闲掌柜应该起了吧?”穿戴整齐,乌嫣朝一脸笑意的拈花问道。
“起了,你跟我来吧。”拈花看对方眉间的花钿看得太出神,花钿上尖下圆泪滴状,只有黄豆大小却艳如活血,栩栩泣泪。只是眉间多了这小小一点,让乌嫣本就倾城绝色的面容多了一股她作为女人都难控的我见犹怜,想倾心呵护这份楚楚动人。
见鬼!拈花咽下口水立刻移开眼。不让自己再细看对方这张美伦虚幻的脸。
她要不是亲眼见识乌嫣从宛水城到霓澜国的种种无耻行径,如不熟悉,真的会认为乌嫣是专修魅术才这般招风勾魂。才一月余,她的出现近乎将那些位男人迷得行径怪异,包括她家那目中无女的掌柜。
“你额头这是?”拈花就差伸手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