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细细一想,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儿。“就是如此!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本来就是降将,康侯爷恩威并施,这才能吃得下他们。如今王司徒使出来这一着臭棋,搞不好他们就要反喽!”严宽满面凝重地说道。“此事大概是不离十了。可是,大郎,还有一条路子在那里,张济和他的侄子张绣。”陈群微笑着说道。“着哇!”严宽的双眼立刻就亮了。
“长文兄,就辛苦你走一趟,持我的亲笔书信去见张济。我在雉县准备来硬的。”
杨修的话音方落,高览立刻就恍然大悟了。“德祖,汝此言大善也!我立刻传令,依你之法,全军戒备。若是主公问起,我便说是为了防止敌军夜袭。”“如此,则将军善莫大焉,至少,也可以保证自己麾下的四千精锐无虞了。”一听这话,杨修立刻就如释重负了。
“诺!”几个亲随响亮地应了一声,拱手去了。自家公子的这些行径,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杨修,今年正好十八岁,字德祖,东汉司隶部弘农郡华阴人。杨修是杨震的玄孙,杨彪的儿子,出身世代簪缨之家。弘农杨氏是有名儿的世家大族,“自震至彪,四世太尉”。
杨修为人恭敬,好学,有俊才,学问渊博,极其聪慧。两年前被举为孝廉,就了袁绍的征辟,担任校尉高览的主簿。主簿是三百石的阶级,上至三公九卿,下至郡县皆置此官,职掌文书。可是,主簿一职虽然位卑,但是担任此职的往往都是长官的亲吏,故尔权势极重。高览出身卑微,能够得杨修为主簿,自然是大喜过望了。杨修负责内外之事,颇称高览之心。
“唉”曹仁长出了一口气,他心中的那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了。“所有人,向耗门潜行!片刻之后,耗门就会打开!”曹仁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他从草丛之中缓缓直起身子,猫着腰儿,第一个冲了出去。“诺!”左右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应诺之声,千余步卒站了起来。
“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大将军以此为令,此时此刻,他心中大概是进退两难了。如今的战局您也清楚,损兵折将,大伤元气。若是一溜烟儿跑了,那将致曹孟德于何地?若是继续举兵向西,又怕折了老本儿。那吕奉先是何等样人?并州铁骑又是何等精锐?”
两人坐下,杨修双手奉上了一盏茶,压低了声音说道。“德祖,依你之见,这一仗是打不赢的喽?”高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抬眼问道。“大将军已经萌生退意,只不过现在曹孟德挡在前面儿,他没法子后退罢了。若是有个台阶儿下,他老人家肯定会不顾一切退兵的。”
他奶奶个熊!这一回,大汉的京师洛阳城终于落到仲弓手里了!曹仁心中暗道。
十月十七日,戌初时分,荆州南阳郡、雉县,南阳郡的后路粮台所在地。
从耗门入城,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三公的府邸和南宫,顺便将太后唐姬和世子刘熙劫持作为人质,若是运气好的话儿,没准儿还能将昭懿夫人严嫣捉住。数日之前,前太尉赵谦策动洛阳城内一百六十八家世家大族谋反之时,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儿,只可惜功败垂成了。
陈群是何等聪明,立刻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了。“然也!长文兄果然是绝顶聪明!”严宽竖起了大拇指。“这是正办不假,可是错就错在王司徒没有仔细想一想,这七百三十八名案犯都是跟随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数年的老人儿。若是全数交出,这队伍就没法儿带了。若是不交,王司徒和朝廷那一关就过不去。如此一来,就把李傕、郭汜、樊稠三人逼上了绝路!”
“我明白了!定然是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无奈之下玩了一个障眼法儿,没想到被王司徒识破了!王司徒的性子峻急,闻听之下定然勃然大怒了,立刻就上疏大司马,请求将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斩首,以儆效尤。没想到他左右有三人的小耳朵儿,传到了三人耳边儿。”
一转眼儿,就到了戌初时分,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东南,耗门以东两三里的地方儿,曹仁曹子孝伏在草丛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耗门。自从并州军入据洛阳城以来,将洛阳城扩建了十余倍,同时大肆修建水利设施和城池坞堡,把原来的耗门足足向东移动了数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