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打开耗门,曹仁还是颇动了一番脑筋的。耗门的位置很特别,耗门以西,只隔了一条街,就是三公的府邸,过了三公的府邸,就是南宫的苍龙门。世子监国体制确立之后,太后唐姬、世子刘熙和公主刘明的居所就一直在南宫,南宫的宣明殿更是措置政务之所。
被选出来参加夺门之战的曹军步卒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卒,他们一手按住腰间的环首刀,一手按住了头上的铜盔,猫着腰儿向前疾奔。为了此次夺门,他们的身上都穿了厚厚的牛皮甲,脚下是薄底快靴,奔跑起来,除了鞋子落在地上的沙沙声,全然没有一丝声响儿。
两里多的路并不长,不过百余息的功夫儿,曹仁就带着千余步卒狂奔到了耗门之下。只听得吱呀儿一声,耗门轰然洞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城门侯和一个身材瘦削商人打扮的人走出来了。“可是子孝将军到了?请速速进城!”那个商人打扮的人开口问道,满脸都是兴奋之色。曹仁打眼一看,正是自己亲自安插在洛阳城中的细作。“一切如常?”曹仁低声问道。
“正如君言!”细作低声答道。“进城!直奔南宫宣明殿!”曹仁的右手猛地一挥。“诺!”一阵低低的应诺声响起。千余曹军步卒镗啷啷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点起了百余支火把,齐齐大吼一声,冲进了耗门。在两三里外,万余曹军骑兵点燃了火把,双脚一夹马腹急驰而来。
正因为耗门如此重要,在鬼才郭嘉定下了奇袭洛阳之计以后,曹仁便开始和隐藏在洛阳城中的细作、间谍联络,布局如何夺城。恰好儿被细作策反的一个城门侯调到了耗门,如此一来,便完事大吉了。早在三日前,细作就和那个城门侯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细节。
戌时终于到了,曹仁用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耗门。片刻之后,耗门的城头之上,左右两边儿各出现了一盏灯笼,在沉沉的夜色之中,显得分外扎眼儿。两盏灯笼一左一右,各自在空中划了两个圈儿,然后缓缓地移动到一起,再也不动了。
“不好!王司徒又下了一招儿臭棋!这下子要出大事儿喽!”严宽一掌击在了案几之上,晃得案几之上的油灯闪了几闪,几乎灭掉。“大郎,出什么事儿了?你竟然如此愤怒?”一旁埋首于案牍之中的陈群吓了一哆嗦,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整肃衣冠,抬眼向严宽看来。
“自从到了荆州以后,龙骧将军徐荣就得了病,卧榻休养,李傕、郭汜、樊稠三人没了拘束,就开始奸淫烧杀起来。南阳郡是世家大族聚居之地,岂容他三人胡作非为?于是乎,一直诉状递到了王司徒的案头,王司徒立刻就勃然大怒了,命令三人交出七百三十八名案犯。”
严宽长叹了一声儿,缓缓地讲说起来,对于陈长文,他还是非常欣赏的。陈长文长袖善舞,是一个极好的循吏,故尔,对于陈长文,他总是开门见山,实话实说的。“大郎,这事儿,对于王司徒来说,如此方是正办,并没有什么毛病呀?莫非是后来又出了什么乱子?”
高览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要夜查军营,一夜之间,有时要连查数遍。故尔,高览军中军纪森严,令行禁止。今日高览又照例夜查军营,查到了杨修的军帐之前,看到杨修的四个亲随正在忙着捆扎行李,不由得大为诧异了。杨修有大才,为人是极聪明的,他如此做是为何?
“德祖,你的亲随正在捆扎行李,这是为何呢?”高览和杨修的关系极好,他一掀帐帘儿就进了军帐之中,望着坐在案几之后的杨修,含笑问道。“原来是高校尉!请坐!请坐!待我与你慢慢道来。”杨修一抬眼,见识自己的该管上司,连忙含笑起身,拱手为礼。
“哦!原来如此!”杨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指指军帐之中的书籍什物。“你去唤几个人来,将这些书籍行李尽皆捆扎整齐,马匹就拴在军帐旁边儿。你们今夜睡觉也不要脱衣,武器甲胄就放在身边儿。如此一来,一旦有事,便可立即上马。”
“鸡肋?”杨修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兵,狐疑地问道。“主簿,此事虽然不是我亲耳所闻,却是大将军的亲兵传出来的。据说,左右请问军令之时,大将军正在沐浴,随口儿就说了鸡肋二字。”杨修的亲兵原本就是他在家之时的亲随,跟着他已经有四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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