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熟练地在我的脚上上夹棍,虽没上好,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些痛了。
“说!”徐知县对我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想坚持到底的话,你要承受的可不是皮肉之苦了!”
我有些害怕,一直在注意衙役的动作。他们把夹棍套在我的脚踝处,然后绕绳索,在绳索中间插木棍,准备用木棍把绳索绞起来。
“慢!”我估计到了绞绳索将是什么后果,大声说:“我招我招!”
这话有点像地下党叛变,我自己听着都很不舒服。
徐知县一挥手,衙役停下了手中的活。
“说,阿冬妹现在在哪?”徐知县问我。
我想了一下,还是先蒙一蒙他们,拖拖时间再说,道:“就在山上一座烧木炭的窑围子里。”
“那山叫什么名字?”他接着问。
“我不知道,就是刘金福刘协守包围我的那座山。”
郭先锋有些怀疑,道:“哈拉,还没动刑你就招了,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忽悠?这是一个现代网络流行词语,明朝怎么会有?这郭先锋是哪里人?许多疑问在我的脑海里冒出来。
“我说的全是实话,因为我忍受不了你们对我的折磨。”我说。
“好,那你就在前面带路!”郭先锋说完,笑笑,讽刺我一句:“哈拉,一两年不见,你变得成熟了乖巧了,我倒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我戴着枷锁,被他们推着上了门前的马背,马背上还坐着一个瘦瘦的兵油子。
我不知道到底要走哪个方向,坐在马背上懵懵懂懂的,幸亏这些兵油子里有跟着刘金福包围过我的,走路时我完全可以一身不吭。
一路上没见什么人。路两边稀稀落落的土屋破败不堪,有的门关着,有的门开着,有的房顶被火烧了。道路较为狭窄,到处可见马蹄印。路上的灰尘被风一吹,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到了目的地,那座森林茂密的大山脚下。
“停!”郭先锋下令。队伍停了下来。
我这才注意到队伍人数不多,顶多不超过20人。徐知县没有来,他是个文官,来了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太阳离西边的山峰不远了。我想到了郑雯,想到了那个放牛娃,不知他们现在藏在哪里,但愿他们不会在这座上上出现。
郭先锋来到我的旁边,小声地问我道:“哈拉,快指给我,那座窑围子在山上的哪个位置?”
“就在那。”我指着坡上50米左右的地方,说:“看见那棵大松树没有?旁边有一个烧木炭的窑,比较隐蔽,我被抓之前,叫阿冬妹藏在那里不要动。”
其实,我也是有思想准备的。那里确实有座废窑,我见过,骗他们去搜查准会扑空,但我可以咬定说阿冬妹原来确实藏在那里,反正无法对证。
郭先锋顿了一下,看着和我坐一匹马的那个兵油子,道:“陈四!”
“到!”兵油子答。
“那个地方你们都搜过没有?”
“没有!快搜到那里的时候,左边道上有人发现了哈拉,我们就去追哈拉了。”
“调虎离山之计!”郭先锋手一挥:“快!从侧面包围那个木炭窑!”
除了郭先锋与和我坐一匹马的陈四外,其他兵油子都跳下马,分散着往山上爬。
这些兵油子爬山就像猴子一样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包围了那座破窑。
“郭大人,”一个兵油子对这边喊:“窑子里有人,像是那个铁娘子阿冬妹!”
我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郑雯怎么会碰巧躲在那个破窑里?可是这些兵油子最胡闹也不会骗他们的上司呀?我傻了。
“好,抓活的!”郭先锋很激动,一个筋斗翻下马,往山上奔。
原来这个郭先锋还有这么好的功夫,上山如履平地。我的心跳得厉害,后悔带他们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