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画面定格了,上官松翻身坐了起来,上官松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已经满脸是笑容,却也伴随着满脸的泪水。
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躺的酸疼的腰骨儿,伸手拉开了一个木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白色皮一个字都没有的香烟,抽出了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
泪水没有止住,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回忆起来往事心碎的,没有人能够说得明白此刻上官松的心情。
几口烟之后,视线再一次的变得模糊,画面又一次的回到了北京儿城,自己家的那个小院里。
一个面相与实际年龄严重不相称的男人,并不伟岸,也不佝偻就那么负手站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院门是开着的,男人目光柔和却坚毅的看着能看见的远方,他在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归来。
一身国防绿却不是军人的一个不算青年的小伙子慢慢的由虚至实的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脸上很僵硬,想挤出一点笑容,却很难,小伙子的脸上也略显僵硬,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找不到流泪的理由。
男人略微的往前走了一步,小伙子扔掉了手里拎着的一个军绿色的挎包也往前跑了几步。没有拥抱,却是四只手都握在了一起。
男人的一只手松开了握着小伙子的手握成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在小伙子的胸膛上,脸上的笑容终于绽放开了却伴着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小伙子的笑容也一瞬间的绽放开了,也同时流下了眼泪。父子俩各有个辛酸,各有个的为难,这一瞬间视乎过去的一切苦难真的都过去了。
男人道:“好小子,结实了。”
小伙子道:“老头儿,你怎么比我一年多前瞧见你的时候更衰老了。”
男人没有擦眼泪而是伸手拭去了小伙子的眼泪道:“娘的,怎么说话这么痞。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粗痞不堪?”
小伙子笑了,也伸手擦掉了男人的眼泪道:“瞧瞧,娘的都骂了出来,老子老子的都叫了出来。真不理解,你当年是怎么当的文职军人啊?”
男人又笑了,而是伸手抱住了小伙子的肩膀道:“说来话长啊。不谈这个。饿了吧。快进屋,爸给你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一个八仙桌,两把红木椅男人和小伙子对坐,一桌子的菜,要么咸的可以当咸菜吃,要么淡的还真就得就着那咸了的菜吃,可是这对爷俩就是谁也不言语,而且吃的开心,聊的开心。
这对父子就是上官松和他的父亲上官宇轩,饭后,老头说:“儿子,不收拾了,咱也懒一回儿。跟爹进屋,今儿咱爷俩一被窝。”
儿子说:“老头儿,你这,怎么了?我都这么大了,咱俩一被窝,你睡的惯么?”
老头笑呵呵的说:“睡不惯,也得这么睡,多少年了,我做梦都想抱着我的儿子睡上一觉。”
爷俩一起进了屋,还真是一被窝的睡,可是这一夜谁也没有睡,都在说着对不起彼此的话。
老头说:“儿子苦了你了,老邱那老小子还算够朋友,你要是去插队了,爹就更对不起你了。”
儿子说:“你说邱司令,无所谓的事儿,我跟你言语,就内老头儿,嗨算了,不过爹,别那么说,是儿子无能,儿子不能做什么,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才是儿子的心病。”
这样的话持续了多久,这样的场面持续了多久,多少次发自内心的疼哭流涕,多少次坐起来是顿足捶胸,可是这一夜还是要过去,犹如历史一般,这一页也要翻过去。
天亮了,老头扛不住,已经鼻息如雷了,儿子却坐在了老头的身边看着老头已经衰老的容颜,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即便知道,可又能如何。时间一点一点的达了中午的十一点。儿子默默的收拾了碗筷,亲手为老头炒了几个鸡蛋,炒了几个土豆丝。
老头不多时起来了,看着已经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是笑颜一开,爷俩对坐,吃了一顿最最平常的家常便饭,却是最幸福的一顿。
隔着院门一个人喊道:“我说老上头,你这老小子还在家享清福呢?今儿下午三点,在南华街北有一个老干部复职任命会,高主任特意叮嘱我,一定叫上你。老上头,你可能要官复原职啊。”
上官宇轩隔着门喊道:“老齐头子,别跟我来这一套,给个省长都不干了,就在家陪着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