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头顶上的射术手电算是摸着黑的赶着回竹林的路,天知道为什么,本来从竹林出来,在赶到手榴弹炸响的地点,在到这里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这会儿众人就是觉得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那片竹林。
越走就越是疲累,越走就越是心理压力增加,渐渐的上官松自己都有一种窒息感,班长又是一声叹息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众人都原地坐下,东北的两个兵负责前后的警戒,而班长又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了牛肉干,每个人发了一块,这个东西看似不起眼,要知道,他比较起压缩饼干而言都太扛饿了。
上官松把手里的牛肉干递给了班长道:“算了,看你总是不舍得吃的样子,还是给你吃吧。”
班长苦笑,推了回来自己也拿出了一个牛肉干咬了一口道:“现在满意了吧。”
上官松也是一笑,从兜里掏出了烟,这一次没有自摸有一番,而是每个人都发了一支,坐回来后看着班长道:“班长,你是什么军衔?当兵多少年了?”
班长一愣看着上官松不解的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上官松没有搭话只是表情上显出上官松真的十分的想知道这个事儿,班长把手里的一截牛肉干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不多一会儿点燃了烟道:“八年零九个月了。”
上官松又问:“中校还是少校?”
班长苦笑道:“大笑。”
这时候换勤了,东北的两个哥们回来了,换了汪海生和钱山去警戒,听见了班长的话东北的两个哥们儿当时就懵了,有点站立不安的意思,眼前的人如果是大校,这不是师长么?难道师长亲自带队?
上官松也楞了道:“你,你什么军衔?”
班长苦笑之后又道:“大笑,大声的苦笑。我有个屁的军衔啊。”
上官松看着班长心理暗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跟我这逗哏儿,你这人靠谱儿么?
两个东北哥们儿也坐下了,苦笑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俺们跟着一个师长闹革命呢。这不是吓死人的前奏么。”
就听见齐浩在旁边说道:“什么大声苦笑,这小子没机会当干部,现在是上士。”
上官松有点不明白,上士?还他吗上炕呢。什么玩意,不多一会儿也就明白了过来,自己是列兵,东北那哥俩是上等兵,那么我原来的班长是下士,我原来的代理排长是中士,这小子是上士?实际上上士与连队的连级干部也不相上下了甚至与营级干部也不遑多让,那就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军衔,是士官待遇,而不是军官待遇仅此而已。
上官松立刻就肃然起敬的道:“那班长,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啊?”
这其实在保密条例里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不允许随便的问,更不允许被问的人回答。可能是班长认为能不能活着出去可能性不大了,也无所谓什么这些那些了就随口答道:“我最特殊的技能是杀人。”
就这么一句话,全场安静了起码一分钟,谁能想到接下来该怎么接这个茬儿呢?杀人?这他吗算什么技能啊?长两手敢玩命的都可以啊,这……
班长看着众人那种疑惑不解的目光道:“你们以为杀人就是那么简单的么?你们这里有谁杀过人?”
众人都摇头,包括这个已经杀过至少两个人的上官松,班长却道:“我每年杀人至少三十人。我已经习惯了。我是我们团借调武警支队唯一的行刑员。”
上官松又是一愣道:“杀犯罪分子和死刑犯,那不是应该的么?那有什么算特长的。”
班长再一次的苦笑道:“杀人,不轮你杀的是谁,都要看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如我,开始的时候强装着不怕,执行了第一例死刑犯,我还是足足的发烧了三个月,没有理由的病,就是发烧。而那时候我如果不杀那死刑犯,我就得回老家,我是蒙古兵,也算是农村兵,我在部队上当兵有津贴,可是我回了家乡呢?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为了能继续的留在部队,那种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干的活我去干。现在我杀人已经开始不眨眼了,甚至觉得我枪下的死囚都不在是人。他们只是等着我子弹出膛从后脑进入从额头爆出的猪羊。算了,不说这些了。”
上官松也纳闷了起来,自己也经历过杀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过一丝的感慨,每每回忆起来也不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只是很浅,很淡的一幅画面,仅此而已。
班长一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道:“走吧,我们继续赶路,我希望我能活着完成这一次的任务,因为团长答应我了,我如果能安全的把你们带出去,就送我去军校进修。”
众人看了一眼这个八年多的老兵都有点肃然的生出了敬意,点头之后上官松道:“放心吧,班长,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