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南洲。
雨过天晴,夏至过了不久,天色还长。
闫冠新接到楚琼的报告,傅龛灯想保住费豁亮。
显然,这个想可不是一般意义上想过就算了的那个想,闫冠新觉得眼下稳住傅龛灯是件大事情,刚刚反水的傅龛灯很容易再反水,把头缩回去,丢下一堆麻烦。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费豁亮不捣蛋放他一马不是不可以。
黄昏,天色微荡。
闫冠新如约见到费豁亮。
在南洲大厦,费豁亮穿着一套碎花的短衣短裤,像个小地痞,一边的张德雄却是一付如临大敌的派头,战前准备很充分。
看来天黑之后,俩人会有大动作。
闫冠新看着很不舒服,指了指张德雄,回头说:“让他走开,我有事情跟你说。”
费豁亮喝着茶,朝张德雄撩撩手。
张德雄离开之后,闫冠新拿出一张现金支票递到费豁亮手里,费豁亮淡漠地看了一看:五十万。
“特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生津这人,我也不杀了。”
闫冠新看着费豁亮说道:“得过且过吧!事情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好办的事情,说穿了杨启这仇没法报。本想你不知道情况,斩立决,事情也就这样了。”
闫冠新自说自唱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要情深义重,陶生津没把你逼疯还真是给他自己留了活命。”
费豁亮像是跟自己赌气,不准备再说出一句话,看表演。
殊不知,闫冠新做贼从来都是大气凛然。
闫冠新起身大气凛然地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话:“小子,钱给你了,哪来的回哪,这陶生津是杨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闫冠新始终是闫冠新。
剩下的让费豁亮自己去脑补。
杀了杨启,还就有这么拽。
。。。。。。
费豁亮自然想到杨启对陶生津处处留情的所以然,显然陶生津对有杨启这么个兄弟毫不知情。
费豁亮做着脑补,寻思着,想着,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路纠结,一路想着,想着一路,纠结一路。
回到榆阳天色蒙蒙。
奥迪车拉着五十万现金,一路辛苦的张德雄把车停靠路边,看着熟睡中的费豁亮,没了主意。
云天裂开了云隙,天空亮了起来,大地亮了起来。
气温热了起来。
费豁亮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车外活动腰身,车里张德雄醒来问:“就这么算了吗?”
这话费豁亮最不爱听,却是想的最多:就这么算了吗?
“杨启是被他哥哥搞掉得,我能咋样?”
费豁亮几乎是吼:“陶生津要杀我,他还会再来!”
张德雄像是听懂了,问:“他不再找你,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费豁亮真想骂出那句:关你屁事。
怎么说张德雄也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哥们,这样骂亏天理。
“不急。”
费豁亮萎了下来,“事情没完。”
张德雄只是觉得做事要有始有终,或许是他还没把整件事情看清楚,自然不想草草了事。
还有费豁亮是能干大事的人,跟随他,不委屈。
有事才能跟,没事怎么跟。
傅官员一直在说:英雄要有用武之地。
张德雄望着费豁亮,似乎在问:事情没完,我能做些什么?
费豁亮的感觉在车里。
车里一堆钱,想着自己说过的话:挣到钱回来娶你。
这钱不是他挣得,却把钱带了回来,不是也是,得找个用钱的理由,不如把她娶了。
纠结了一个晚上,想了一个晚上,此一时彼一时,饿了要吃,困了要睡,大道理。
与江之秋有约在前,此一时顾不了余静溪。
即便是杨启,此一时兴许会用内陷的小眼盯着他: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在地狱等着你。
杀人如麻,杨启自然下地狱安家。
余静溪就不一样了。
只是天堂在哪里?
肉身散了,灵魂又能多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