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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昭德二十八年夏,十九皇子黎修戎功德圆满,班师回朝。携经书万卷,金佛一尊,惹百官来朝,书无量功德。
“太子殿下,宣皇子黎修戎,总管曹不四觐见!”
“宣皇子黎修戎,总管曹不四觐见!”
“宣皇子黎修戎,总管曹不四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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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们纤细的有些尖锐的声音渐远,却是从金銮殿至齐安门,传遍了整个皇宫大院。
皇宫金銮殿,太子御中堂。
朝冠高拔,乌黑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双沉着稳重的眼睛之上,两根浓密的眉毛显得不怒自威。
这便是大周太子黎钟阳!
在这个位置坐了一十五个岁月,虽说无先辈之才得,治世修国,扩张疆土,却也有些手段,这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也守的稳当,兢兢业业,朝政上未曾有过懈怠,让人也挑不出什么诟病。
要说这龙椅可不是谁都能坐得,全天下除了那隐居修佛的圣上,便只有这代理朝政的太子了。
可今天,坐在龙椅上的却是当今皇后,太子黎钟阳的生母。
自古虽便有垂帘听政一说,但也只是先皇已故,圣上年幼之时,太后可代为听政。还未曾见过一朝皇后堂而皇之的端坐龙椅,行此不合规矩之事。
不过太子孝顺,不愿忤逆母后,皇后又痴迷权势地位,既然要求,便也随了她的心思。言这迎佛大典不议朝政,并非朝事,以此为由将王公大臣搪塞了过去。
皇后端坐高堂之上,一串琉璃珠子,一席凤纹霞帔,一身鎏金大红裳,一顶龙凤珠玉冠,一身珠光宝气,一脸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多年的锦衣玉食,山珍海味,曾经的玲珑曲线也是变得珠圆玉润。
这皇后本是一屠户之女,不过针线女红,相夫教子的命格。但却偏偏遇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昭德,凭着过人的姿色,却也攀上了龙枝。
当年为昭德怀黎钟阳时动了胎气,十月后难产差点一尸两命,虽说稳婆老练,保了母子二人平安,可也再难生育了。
而为昭德生下第一个皇子之后,也奠定了她皇后的位置。
当年也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却也在这后宫长成了贪权逐势之辈。而昭德避世,太子掌权,也让她的权利膨胀到了一个极点。
而太子黎钟阳,子随母,虽无大才,却也中庸。如今的大周,基业稳如山,那中庸便是才!
一份牢固的基业,让优秀的领导者统治,必会改革创新,甚至开疆拓土,不愿埋没自己的才能,却有可能让稳固的江山出现裂缝,庸才就更不用说了。
而中庸却是守成的绝佳之选,既不会激流猛进,也不至于将祖宗的基业败个干净。
所以,若皇子中无其他绝世之才,待昭德百年之后,这皇帝的位置八成也会落在黎钟阳头上。
堂下,数百王公大臣躬身而立,上至一品顾命大臣,下至四品内侍大夫,站满了朝堂,已是半晌时辰,蝇声细语不绝于耳。
“什么迎佛大典,我大周立国数百年未曾听过如此荒唐之事,居然惹得如此百官来朝的场景,当真是可笑!”
“放着朝政不理,百姓不顾,搞什么迎佛大典,让吾等在此空等,荒唐至极!”
“哼!若不是当年那曹不四为了讨好陛下出的什么狗屁主意,我堂堂大周皇子,怎会去那佛寺一呆一十五载,又怎会出现如此可笑的场景!”
“你小声点,要是让那阉人的耳目听见了,你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不会吧……”
“怎得不会,休要觉得这些年没什动静,便以为那条毒蛇不会咬人。若不是为了掰倒那位先生,动摇了他的几分根基,现在哪会这么乖巧?不过这些年他也算是回复了元气,这种事你可休要再提了,小心遭殃!”
“多谢大人提点,省得省得!”
一位儒生样子的年轻官员拉起袖口蹭了蹭额头的冷汗,一脸的后怕。
王公大臣的细语也让皇后烦躁不已,皱着一双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区区一个竖子,居然让本宫和太子在此空等,真是岂有此理!”
“母后切莫气坏了身子,十九弟回来,本就是结了父皇的佛缘,自要先去拜见父皇。再说这皇宫离那般若寺也是有些距离,耽误了时辰也情有可原。”太子黎钟阳对着皇后恭敬的说道。
“本宫又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提及皇帝,也让皇后的脾气消了一半,只是还有些怨念的说道:“只是这早已过了午时,耽搁了用膳的时辰,若这黎修戎还不来,难不成让太子与本宫就这样空着肚子不成?”
太子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屏风后传出的声音打断。
“姐姐若是累了,不若便回宫休息。妹妹吩咐下人给姐姐煲了鸡汤,待大典结束,我再去给姐姐请安,如何?”
声音温婉悦耳,灵动至极,带着几分柔弱软糯,挠人心肺,令人沉醉。然而细听之下,却是有微小的“嘶啦”之声,在极力掩饰。
只是只言片语,便让人确定,屏风后面,定是一位我见犹怜的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