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不敢抢先答话,只能等着王悟承先说话,可是王悟承向来与吴俊山交集不多,只能勉强说些吴俊山的履历:“吴俊山自从新军营里出来,一直都在北军。烈帝朝立过不少战功,先帝也看重他,才让他提领北军。”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抢白道:“朕不是问他过去如何,朕是问他现今如何!”语气里明显带有斥责,但是倒不像是斥责王悟承,而像是埋怨李嵩怎么不答话。
李嵩听出了皇帝的责怪之意,回答道:“臣与吴帅倒同是在北军待过,只是那时臣官卑职小,吴帅已经是北军副帅,臣平日也难得见他一面,评价起来,恐怕有失圣望。”
皇帝很不耐烦了,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下令周边的宫女侍婢,太监卫士统统退下。等到偏殿只剩君臣三人的时候,他急切地问道:“朕只问你们一句,朕有意调吴俊山来京掌握军枢,调得还是调不得?”
王悟承起先只是吃惊,忽又想起旁边还坐着李嵩,不忍用眼角斜瞟李嵩,观其脸色。
李嵩心里也很明白,皇上既然这样问了,当然是要他的一个态度,吴俊山是他的前辈,军中资历又远高于他,虽同为华军副帅,但自己与吴帅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的出来,这种时候皇上这样发问,莫说他对吴帅本就没有意见,就算是平日里略有牴牾,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好表达意见呢,于是便开口答道:“吴帅为人在军中一向是有口碑的,边功战绩也深孚众望,说起来臣本就没有资格评断,皇上既然问起,臣自然附议。”
皇帝转过头看看一旁没说话的王悟承,示意他也谈谈看法。
王悟承:“臣观吴帅年资、功绩、人品、德行,入京中掌军枢,应是堪当大任的,皇上圣明烛照,自有决断。”
皇帝明显忍耐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拿了昨日传到的军报,扔在地上,对着李嵩讲:“你拿去看看吧。”然后又转过头对着王悟承讲:“王师傅,也试观之。”
李嵩捡起地上的奏折,光看奏折封皮上的抬头是军报,就已经知道可能不妙,但等他一页页翻过奏折,已经吓得不敢喘气,明明是大冬天,可他的后背一阵阵地冒汗,头皮发麻,看完之后似烫手山芋一般,赶紧递给了一旁的王悟承。然后自己从皇帝赐的座上站了起来,老老实实跪在皇帝面前,也不辩解。
王悟承看皇帝扔下奏折,心中已估计大事不好,当接过奏折后,见李嵩跪地,他慌忙站起,还未翻看奏折便也要下跪。
皇帝见状,急忙喊到:“王师傅,不必跪了。”
可王悟承还是跪在地上,一边打开奏折,一边说道:“老帅远征,陛下让臣署理仪阁,臣即担负总责,今李帅有过,臣甘愿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