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果刀和粉色的痕迹,对下午那段谜样的时光,我仿佛顿悟,瞬间那些刚刚忘记的事情鲜明了起来。
我在厨房做晚饭,忽然觉得没精神,特别特别的困,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马上找地方睡一下。关了煤气灶,我踉跄着走回客厅的沙发,躺下,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我的小贝壳,瞬间就进入了深眠,开始做梦。
朦胧中我看见有个姑娘半躺在一个大大的白色浴缸里,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大口抽泣。一阵恍惚,视角忽然就从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天,我就是她。
我的身体泡在热水里,被烫的微微泛红,但仍旧觉得自己手脚冰冷。右手攥着一把光亮的水果刀,因为太用力,手指骨节微微的泛白色,不住的颤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左手光洁的手腕。有种绝望充斥在我的心里,好像全世界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也没有人会在意我是不是还呼吸,没有人会为我的死去流一滴眼泪。
我的脑海里像在放一部惊心动魄的电影:有一场车祸,一辆小飞度被撞得像碎片拼凑出来的,有很多人在救援,场面混乱,他们从车里拽出了两个面目全非的人,浑身是血,四肢扭曲成不可能的造型。有一场葬礼,我跪在地上哭,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爸爸妈妈,然后昏蹶过去。我看到有些应该是亲戚的人用仇恨的眼神看我,他们说我是扫把星,害死了爸爸妈妈,仿佛没有人怜悯瞬间变成个孤儿的我。在机场,有个清瘦的男人站在我旁边,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叫他峰。我求他不要走,我告诉他我的生活只剩下他了。但他摸摸我的头,仿佛怜惜的叹口气,转身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了,背影写着:坚决。我看不清,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电影演完,我觉得疼痛。刀尖已经在我的手腕上割开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慢慢流到洁白的手腕上,忽然就不疼了。怎么能不疼了?生活那么难,活着那么疼,要再用力一点吗?仿佛有了决定一般,我的右手用力划了下去,左手腕的血溅了出来,喷到了浴缸的边缘,不是很多,红色的点在白色的浴缸上好像一幅抽象派的画作。忽然觉得手不再冰冷,有了暖暖的温度。双手垂到浴缸里,水温应该是变得有点凉了吧,因为我觉得冷,好像在耳鸣,耳边有单调而恼人的声响。
我觉得自己开始抽离身体,一用力就站了起来,跨出浴缸,但浴缸里还是有一具身体,脸上有莫名的微笑,却泪流满面。浴缸里的水慢慢变红,有点刺目。我看到有光从天花板上透了下来,是淡金色的光芒,让人浑身舒畅。然后我坠入了黑暗,在沙发上醒来。
叹息的喘了口气,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手里的苹果刚刚落在地上,我赶紧捡了起来,连同水果刀一起搁在茶几上。用目光找寻小贝壳,看她津津有味的盯着电视,稍微安心。原来,下午不是梦到了过往,我只是梦到了一场死亡,自己的死亡,或者是别人的死亡。是梦吗?应该是吧,就像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里的人我没见过,叫峰这个名字的人我也不认识。但那些感受真实,回忆清晰,有色彩。人们不是常说梦境都是黑白的吗?如果是梦,我手腕上粉色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呢?梦醒了,应该不会因为梦里的事情就留下痕迹在身上吧。我有点茫然。无意识的用右手轻抚左手腕的痕迹,一下一下的轻抚。
“妈妈,手机,妈妈,手机”小贝壳在叫我。我回过神,赶紧站起身去掏包里的手机。《ifidieyoung》是我的手机铃声,已经唱到“Lifeain‘talwayswhatyouthinkitoughttobe”,应该响了一段时间了。来电显示唐安泽,我简餐店的老板。32岁,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年的IT精英,然后就毅然辞职了。自己创业开了家简餐店,地段选的不错,在一个写字楼林立的地方,不愁没有客源。我当时为了生计着急找工作,简餐店离我家不远,和老板也很谈得来,一拍即合。
“嗨,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