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打趣道:“我这便去拿纸笔,写封休书与你。”
上官月轻咬着林锋下巴,口中喃喃道:“给我我也不要,我这辈子是跟定你啦。”
他夫妇二人自在房中耳鬓厮磨诉讲情话,真源山上也不曾有旁人打扰,倒真个如一对隐居深山的神仙眷侣。
不觉两月光阴已过,时值仲夏,林氏夫妇乘船渡海来至东洲。
此间不似中原治下安宁,倒如鄞末诸侯并起、小国林立之局。
二人下船难波府,乃属昔日东洲平西将军蓝若可管辖。此人铁血一生金戈为伴,素是个无法无天之辈,故其辖下彪悍乡民亦不喜法纪,倍信弱肉强食之说。
林锋夫妇就在码头寻个当地乡民,给他几两纹银作向导。行出不过七八里路程,便遇到两伙乡民持刀打劫,然则凭他二人武功又怎会将这群匪民看在眼里?不过三招五式便打发了。
引路乡民见他夫妇武功高强,绝非寻常之辈,也暗自收起了歹心,安安稳稳作起向导来,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这一日三人行在林间,忽闻阵阵虎啸远远传来,那向导自幼生在江边,常听人说林中有恶虎食人,如今当真遇到,不由得双腿抖若筛糠寸步难行。
林锋眉头一挑:“虎性孤僻惯于独来独往,又非狼群为数众多,我妻子都不怕,你堂堂七尺男儿,怕甚么?”
向导哆哆嗦嗦道:“屁……屁话!倘真遇了猛虎,你自然护你女人周全,又哪会管我的死活?”
林锋微微一笑:“拙荆武功与在下相差无几,又何须我来照顾?再者说来,区区一头猛虎还能分身来伤你么?”
“吃灯草灰放轻巧屁!”
林锋处事虽素来随性,是个好脾气的男子,如今听这乡民满口粗语,心中也难免不悦。只听他口中道:“你若怕了便自回江边谋生,此间距城镇不远,我夫妇自去便是。”
那人听了如蒙大赦,撒开双腿一溜烟往原路跑去,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上官月见那人走远,口中道:“锋哥,倘当真遇虎如何?”
她现今身子渐重,十成功夫多也不过施展五六成,然如今又为腹中胎儿着想,平素更不敢擅动。
林锋伸手揽了她腰肢道:“莫怕,有我在,断不会有事。”
二人缓缓行出三四里远近,忽见林间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个七八岁大小的孩童,衣衫褴褛蹲在地上玩耍。待走在那孩子身前,林锋目光随意一扫,骤见二三十丈外竟蹲着个大虫!
那虎从头到尾足具丈五长短,少说也有五七百斤,身上白皮褐纹蹲在草间好不显眼。
林锋足下一顿偷眼往去,只见那白虎唇边胸前隐有血迹,一对蓝目死死盯在那孩童身上,似要扑上前去将孩子叼走。
白虎似见林锋前来,立时带起一阵腥风向那孩子扑将上去,然林锋身法奇快,霎时间便将孩童揽入了怀中就地一滚,避开白虎两只前爪。
旋即纵身跃起,不过一次起落便到了上官月身边:“月儿,看好这孩子,我去去便来。”言罢反向那白虎面上迎去。
上官月将那孩童揽在怀中,口中轻声道:“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她本就喜欢小孩子,如今有孕在身更是慈爱悲悯,这孩子虽衣衫褴褛满面污垢,却依旧难掩清秀,心中只道他吃了不少苦,愈发将他搂得紧了。
那孩子初到上官月怀中尚颇认生,后来听她话音软糯温柔,身上气味又好闻得紧,渐渐再不挣扎,只教她安稳搂着。
却说白虎见林锋直冲到面前,前爪略一摁便向他扑去,哪料林锋身形立顿一腿踏出,正压在虎头之上。
这一脚下去不过用了四五成力道,只那大虫身在空中,竟教他一击踩在脚下。
林锋一招得手,左手一把握了白虎顶瓜皮,右臂高举提拳便打,打得那畜生口中啸声不绝。
上官月怀中孩童闻得虎啸,又扭动身子口中呼道:“莫打它莫打它!它是我的朋友!莫打它!”
林锋听得呼喊心中诧异,只在电光火石间,已教大虫由手中挣脱,一爪便向他前心抓去。
这一下来得极快,然林锋却更胜一筹。大虫顶瓜皮脱手时,身形已向后掠去,饶是如此也教利爪抓开了衣襟,险些落得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只听那孩子又喊道:“大白!你也莫要伤他!他们是好人!”
大虫竟懂人语,闻他呼唤也不动作,只轻轻咆哮两声,便自趴在当地摆尾相视。
原那白虎适才扑人,非要伤他,只因嗅得林氏夫妇生人气味,一时护主心切便扑了上来。
林锋道:“你这孩子怎地如此大胆,小小年纪便就敢与虎为伴,不怕它吃了你么?”
那白虎趴在空地上低低咆哮一声,似对林锋说它心存歹念有所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