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逸没有动作,蒋望刚刚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一脸冷笑还以为对方怎么样,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不理会蒋望鲁雄二人,云逸对张君妍道:“璇玑,我的字迹稀松平常,就劳烦你代笔了。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张君妍笑着点头应是,她来到桌案前,自行磨了磨,提笔沾磨,而后等着云逸的言语。
云逸踱了两步,缓缓出声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众人闻言,皆觉得这两句平淡无奇,特别是蒋望嘴角勾起冷笑,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如果云逸通篇都是这种水平,那就别怪自己喷他了。
“先秦多爱桃,自燕晋来,世人甚爱牡丹。”云逸停顿下来,待张君妍写好这两句,继续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段话,云逸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可以说是一气呵成,饶是张君妍笔走龙蛇,也只能勉强跟上云逸的语速。
在场众人的脸色却都变了,木昱左昀等人面露微笑,就凭着这段,明日的画舫之上定有云逸的一席之地。而蒋望和鲁雄却是脸色难看,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当然脸色变化最大的,当属水芝。她双眸闪着莫可名状的神色,嘴中轻声念叨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云逸这时却是没再注意众人各异的神色,接着道:“予谓桃,花之佳丽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桃之爱,至今犹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说罢,目光平静微笑地看着水芝:“不知水芝姑娘,这篇文章可还入得来姑娘的眼?”
水芝没有作声,走到桌案前,仔细地端详着这篇由云逸口述,张君妍写的文章。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先秦多爱桃,自燕晋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桃,花之佳丽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桃之爱,至今犹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一遍读罢,水芝觉得自己眼眸中又有了一种名叫泪水的东西。强忍着内心的悸动,水芝第一次颇为失礼地低着头出声道:“齐公子,这篇文章,可有名字?”
“哦,这篇文章叫做《爱莲说》。”云逸语气平静,随口应着。
水芝面纱下的表情却是再一次变了,心里不停地想着:爱莲说,爱莲说。他的意思是指我吗?这般想着,因云勇的绝情而冰封的心房竟然慢慢地裂开一道细微的口子,一股久违的暖流透进心房。
良久之后水芝才回过神来,对着云逸遥身一拜:“齐公子,明日水芝就在画舫之上恭候公子的大驾了。”接着又对众人道:“今日水芝有些乏了,恕水芝失礼,今日诸位公子就请回吧。”她此刻被云逸的一篇《爱莲说》搅得心神大乱,也没有心思再和众人虚与委蛇,只想好好的静静。
众人见水芝这样说,也都施礼准备离开。吴天赐心情阴沉,没想到最后搅局的不是那个张二公子,反而是这齐公子。他在心里琢磨,回去之后要好好地查一查木昱几人的底细。
鸳鸯也出去和亭中的诸位公子说了情况,他们虽然心中可惜,没能够画舫,但是谁也不敢造次。只得纷纷告辞离开。
就在云逸几人也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一位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公子走进大厅:“水芝姑娘的画舫之行,怎么能少了在下?在下虽来的迟了,但是也写了一首诗,水芝姑娘看看。”
白衣公子走到水芝面前将一张纸递了过去,忽然他发现水芝的眼角竟然挂着泪水。眉头就蹙了起来:“都别走,是谁惹得我们家水芝姑娘生气的,给本公子站出来。”
吴天赐定身看着这位俊逸无双的公子,颜青城,最近不知从哪个旮沓缝里冒出来的,在金陵混的风生水起,成为不少高官贵胄的座上宾。他心中虽然不喜,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云逸看着这张雌雄难辨的脸,心中无奈,怎么哪都有颜倾城,自己来这风月之地两次,都遇到了对方。云逸又瞥了一眼身侧同样是女扮男装的张君妍,心道:“这两人不知是否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水芝这时却是出声对颜倾城道:“颜公子,你的好意水芝心领了。水芝只是身子不舒服而已,并无谁欺负了我。颜公子切莫生事,公子的这首诗也是极好的,画舫之上还缺一个人,颜公子来的却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