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愿望(1 / 2)

 列位看官,你们可知这世上最稀奇的是什么,嘿嘿!其实说下来我也不知道。但私下一琢磨,稀奇的东西无怪乎从没见过的东西,百年的珍珠,上等的翡翠,等等,此是一项,当然以上所述我也没见过。再来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是古人最常做的美梦,按照咱们普通小老百姓来说,有那么句话叫做“发财死老婆”,也是玩笑中带着恶毒的话,总之都是一些大白天做梦都会笑出来的发财梦,人人有之,可都是瞎想,那要真成了,这才叫稀奇事。就话说有那么户人家,雇着个放牛的小娃子,此人早上磨磨蹭蹭的干活,心不在焉。下午去放牛则在那瞎摸胡想,晚上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老是做着发财的美梦,有一晚做了个稀奇的梦,梦见一个穿大红衣服,头戴官帽的人,手中抱着个金元宝,来到跟前说道:明日你会有五两银子。放牛娃一觉醒来,喜不自禁,细细一想,梦中的神仙分明就是年画上的财神爷呀,顿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早上干活老想着这事,又倦怠了许多,懒洋洋的去厨房帮忙又把一摞碗给打了,厨子骂得不行,把他给撵出来。下午去放牛,心里还在念着这事,结果牛跑了,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原来是这公牛见了邻家的公牛,眼红脖子粗,发了脾气,干上了架。等到烧了一把火上去把牛分开,邻家的牛倒没什么,自家的牛角断了一根。太阳落山,牵着牛往回走,嘴上直骂道:今天这日子真是晦气,什么倒霉的事都碰上了,回去还不知该怎么交待才好,哎!昨晚做的什么破梦,银子的渣都没见一粒,这倒好,还惹了一身祸,这梦分明就是相反的。回到主人家,主人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乃是个落弟的秀才,守着祖上的产业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此时秀才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不一会,放牛娃的老子也来了,秀才掏出五两银子,放到桌上明说了,这是你家娃五年的工钱,把他领回去,从明日起不用来了。放牛娃的老子好说歹说,秀才死活就是不要。放牛娃只好跟着父亲回了家,家中呢!也是穿得揭不开锅,一家子也只有饥一顿饱一顿的挨着过日子,再说这放牛娃依旧还是每天迷迷糊糊的,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平日里也干不了什么正事。又一天晚上,做梦又梦见了哪个戴官帽的财神爷,还是哪句话“你明日会有五两银子”,小子一觉醒来,心中一阵窃喜,但仔细一想,不对,前次也做这梦,虽说得了五两银子,可却丢了吃饭的差事,再说,这银子本就是自己应得的。这是相反的梦,小子一想到这,心里直后怕,怕又出什么事,早上干活的时候,小子死活就是不肯出门,他父亲气得直跺脚,扛着锄头下地去了。一整个白天,连门都不敢出一下,到了太阳下山时,小子在屋里闷了一整天,慌得很,便出来门前透透气,但心里结着一个疙瘩,总是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俗话说,越怕越见鬼。偏偏打远处来了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杨尘而过。小子心里一慌,抬脚就往一旁躲,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偏偏脚下一软摔倒在路上,马踏而过,把小子的脚给踩断了。原来骑马之人也不知是哪里的富家公子,才学骑的马,刚刚马受了惊,拉都拉不住,便冲了过来。也还算骑马之人仁义,派人抬着小子去看跌打的大夫,另外还赔了五两银子,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而断了脚的小子呢,那可真是哭笑不得。列位看官,可能是在下不才,话多了些,但无非就是说人的“愿望”总是带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终归每个人脑子里多多少少,都装了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实现的也有一辈都没见着的,就说鄙人我吧,很像哪个放牛娃,也是脑子里成天装一些天上地下的想法,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实现的哪一天。

书接上文,冷傲然在小红的帮扶下迅速离开了林头家后院,小红在前带路,左绕右拐准备出城,不知怎的跑来跑去,居然又跑到与光头一伙开战的哪个胡同口,让冷傲然感到高兴的是,那匹跟随了他几个月的劣等马,还在胡同里走动,显然是等着主人回来,没走。也说不定是没人好吃马肉,再加上大雨刚停,没什么人注意。

冷傲然上到前来抚摸着马脖子欣慰的自语道:马儿,马儿,谁说你是劣等马,你就是匹好马。

小红自幼好舞枪弄棒,骑马更不在话下,扶冷傲然上了马,小红在前,两人骑着马直奔城门口而去。

雨刚过,路上也没什么人,一匹马,背上骑着一男一女,在大街上狂奔,在这成都府大街上,官府有明文规定,除传送紧急军情的信使之外,任何人不得在城内纵马狂奔,但这终究只是规定,对平头百姓有用,但那些有钱有势的官家子弟则不然,带着一帮人出城打猎,玩得高兴,回来时就纵马在大街上狂奔,城门官也只是闪在一旁不出声,私下里暗咱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接近下午,雨虽停了,天却阴着,雾蒙蒙一片,也看不出是几时,城门官带着几个兵丁站在城门口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唠闲话,此时进出城的人很少,众人也是懒洋洋的。马蹄声近,远远的一匹马狂奔,朝城门口而来,按照往日惯例,这些敢在大街上骑马狂奔的官家子弟,来到城门口时,多少会慢下来一些,跟随的家丁也会拿眼神示意,算是打招呼,碰上主人家心情好,还会打赏两吊钱,守城的兵将们照例是不会说什么的。这次可不同,这匹马更本就没有慢下来的意思,一路狂冲而去,守城兵将们还没反应过来,都还没来得及细看马上的这一男一女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唯首的城门官原打算走近讨个好,这下倒好,吃了一嘴的泥水。呸!一口老痰啐到地上,在哪骂道:挨千刀的小崽子,赶着去起土挖坟呀!虽说这马上的两人早已跑出去很远,跟本就听不见,但骂完之后,守门官心里还是好了很多。没过多久,又是一帮人六匹马冲着城门口而来,守门官老远就看出来了,这些是凌风镖局的人,得罪不起,赶紧迎上前来很客气的打招呼。带队之人乃是落府的于青,此人虽只是落府的门客,也不是军中的编制。但城门官却清楚得很,此人乃是落府小公子的保镖,州牧大人的左右手,常年都看得见出入,惹不起。

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出城,于青在马上问道。

城门官一听此话,心中一阵得意,这对小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随后一脸苦相的答道:禀几位爷,刚刚确实有一男一女骑着马冲出城去,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们,小的本想上前去查问,结果拦都拦不住,“除却信使,任何人不得在城中纵跑狂奔,这是州牧大人所定,也是彰显我朝神威之律”小的们守卫城门,也是职责所在。

城门官说起来便没个玩,还在哪磨磨叽叽,看样子是打算乘机告个状,以消心头这股子闷气。不料于青还没等听完,便铁着个脸骂道:我奉落大人之命协助府军抓捕王家逃犯,你等却私放王家逃奴,敢当何罪。

城门官一听此话,脸都绿了,这,这,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派人出城去追,于青说完便带着一帮人冲了出去。

不多会,后面也有一人一身土布衣服,短装的打扮,用布缠头,脸上全是泥水,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厮,骑着马也冲了出去,城门口乱作一团,也没人怎么注意。

三天后,在出成都有一天骑马路程的一个地方,挨近江边一个不知名的市集,平日里很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今天是街天才显得很热闹,赶集的人也不少,鱼蛇混杂,在人群中挤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用一块灰布包着脸,只露一双眼睛,手中拿着东西,背上背着一个当地人最常用的用竹皮编成的背蓝,在这样的市集上,这样打扮的妇人很常见,更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可惜不巧的是,偏偏有一个人远远的,不紧不慢的跟在妇人身后,这个人背上背着一捆柴,满脸的胡子,脸色发黄,相貌看上去是山中砍柴为生的樵夫,可身形却显得很矮小。

走在前面的妇人便是当日和冷傲然一起逃出来的小红,当日跑出来后,策马狂奔,天快黑的时候,又下起了一场大雨,躲进深山里过了一夜,冷傲然彻底清醒过来后,用老和尚教给他的心法调息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已完全能正常行动了,只是还浑身发软,使不上劲,随后便骑着马盲目的向前走,来到江边,运气也还不错,刚好有船,便顺流而下,今日刚好到了这个市集。

小红虽然很警觉,尽量不引起人的注意,遇有官兵或者是骑马而过的人,则马上低头躲避,可他却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市集独一无二的只有一家药店,当他去药店买药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有一个人盯上了她,他刚出药店不久,便已经有几个人进店打听是否有人来买过治跌打内伤的药。

出了市集,不远处的岸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停着只小船,船夫坐在船头抽着水烟,小红回来后,抬手就给了船夫十两银子要买他的船,船夫那个高兴劲,想当初,四五年前,他买这只船才花了五两银子不到,现在可是赚大发了。他拿着银子什么也没要,乐呵呵的走了,其实船上除了哪些日用的杂物和煮饭的铁炉子,什么也没有。

小红回来后,拿出一包煮熟的五花肉还有一壶酒,便开始准备生火熬药。冷傲然一脸愧疚的说道:多谢红小姐这两日的照顾,在下真是无以为报。哎!没想到,那个叫疤子的人,拳上力道比我强了不知有多少,才一拳,我便被震得差点吐血。

小红关切的问道:你的伤怎么样,好些了吗!

幸亏没伤到心脉,到今日好了很多,只要不是与人动手,应该没问题,冷傲然回道,随后一脸茫然的自语道:师傅说得对,我功夫不到家,我连他的手下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落凌风的这恶贼对手。

小红回过头看着冷傲然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杀落凌风?

一提到此人,冷傲然便血往上涌,恶狠狠的说道:终有一日,我要杀了这个狗贼。

话说道此,小红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来到了舱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说道:少侠!你把我从哪帮畜生手中救出,小女子感激不尽,今日奴家王小红在此发下誓愿,愿终生跟在你左右,做你的下人,你叫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有一天能杀了落凌风哪恶贼,就是搭上性命,我也愿意。

冷傲然愣在了哪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诺诺的说道:你你,你快起来,不用你说,我也会杀落凌风,我曾发下过誓愿,要手刃仇人,但现在连我都自身能保,更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已下定决心,等伤好后,要苦练剑法,遍游天下,终有一天要亲手割下落凌风的头,祭奠师傅。

所以!话说到这,冷傲然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看着地上的小红,好久才接着说道:所以,你不能跟着我,像我这样的人,朝不保夕,在江湖中浪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没办法保护你。

小红急切的说道:我自幼也学过些功夫,再说,我愿拜你为师,你可以教我,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冷傲然犯了难,但不好推却,接着说道:原先,我腰上缠着一个布包,也有几百两银子,可没想到,这次逃跑出来,也不知掉在了哪,我现在身无分文,自己倒还好说,风餐露宿也不成问题,可你却不同,总不能跟着我忍饥挨饿。

冷傲然说到这,一阵阵的懊悔,师傅给他的东西在包里,也一并丢失了。

小红仍是跪在哪,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说道:自从我王家被抄以来,我早已过惯了忍饥挨饿,挨打被骂的日子,这不算什么,我不怕。

冷傲然在那哎!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想去扶,却又不好伸手,两个人一跪一站在哪干耗着。

下一刻,小红眼神一变,头发遮着脸,紧紧的盯着冷傲然看,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只要能跟着你,你让小红做什么,小红都愿意。

冷傲然还没反应过,小红已经把裹在身上的青布外衣脱了下来。露出白白的脖子,丰满的胸脯,姣好的身材。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出嫁的年龄,正是花一般的季节,穿着粉色的紧身连衣裙,站在你的对面,你甚至能感受到她迎面吹过来的热气,只要是男人,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会直咽口水。

冷傲然今年刚好是十四岁,虽说娶妻的话早了些,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下子便急得脸红脖子粗,心脏跳个不停,气都喘不过来。

下一刻,冷傲然想到了师傅一家,想到了小师妹下落不明,再一看眼前的小红,脸上带着笑,眼神决绝,眼角还挂着泪珠。

冷傲然怒了,从心底窜起一阵隐隐的痛,通得自己一下清醒过来,他不是在恨小红会这样做,每个人都有自己没法治愈的伤口,只能强忍着痛,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他恨的是这个世界,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不幸,如此多的不平,把人生生的逼到绝路之上,没有回头路,有的只是万般的无奈和心酸。

你做什么!闪开,冷傲然大吼道,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小红,但用力太猛,小红摔倒在船上。

哈哈!小红笑了,很大声的笑,是哪种放荡的笑,她扒开了遮着脸的头发,露出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泛着红色,看了能让你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小红瞪眼看着冷傲然,一脸的诡异之色说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让人害怕,哈哈,哈哈。

小红不停的笑,仿佛全世界最好笑的事就是自己脸上哪条刀疤,随后,她又哭了,哭得眼泪顺着嘴角往下淌,眼神中一片迷茫,想起了以前的事,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我父亲原是镇守益州的杨威将军,奉朝廷之命前去平贼乱,最后战死杀场,后来哥哥袭了父亲的官,到洛阳入了禁卫营,我王家在成都也是首富,哪狗贼“落凌风”来到益州,也到和我王家交好,去年我刚满十五岁,待字闺中,曾来为他儿子提过亲,我当时心高气傲,抵死不嫁,哥哥又不在家,母亲又拽不过我,此事就不了了之。没想到两个月前,我哥哥在京城出了事,朝廷下令查抄王家,男丁为奴,女子为妓,母亲气得当是就晕了过去,当天晚上就过世了。

小红说道这,哭得话都说不出来,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她的哥哥,在哪骂道:我那不成气的哥,早先我就说过他好几回,他从来不听我的劝,还没进京时就喜欢呼朋唤友,一帮人到处喝酒,惹事生非。这下好,母亲活活被气死,王家就毁在他的手里,

冷傲然站在那,搞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走过去想扶她一把,劝劝她。

可小红却闪在了一边,激动的大叫道:你别碰我,给我闪开,我知道,你嫌弃我是,我身子脏,是不是?小红在哪吼叫道:是不是。

小红疯了,在哪哭着哭又笑了,说道:当天晚上我被送进了落府,我怀中藏了匕首,原想和落凌风拼了,可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杀他,那一晚我被她坏了身子,可他绝不会想到,我在他睡着的时候,摔碎茶杯割花了脸,哈哈!狗贼,我不会如你所愿。

冷傲然听得心里一阵阵发冷,没想到曾经的大小姐会有如此凄惨的遭遇。

下一刻,小红又变了脸,恶狠狠的眼神,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恨落凌风,我恨朝廷,我更恨这些落井下石的人,姓林的这恶贼,这么多年来,我王家待他不薄,可他却私下里和落府的人勾结一伙,卖主求荣,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落凌风这恶贼搞的鬼。

冷傲然站在哪,也不知说什么,小红则情绪失控,这么久以来所忍受的痛苦,心灵上承受的创伤,在这一刻全都暴发了出来。

突然有一个脚步声向岸边靠近,等冷傲然反应过来拔出剑的时候,来人已经上了船,此人原来是在市集上跟踪小红的哪个樵夫,此人一上船便急切的说道:小姐,是我,我是小四。

冷傲然强忍胸口的痛,持剑护在了小红的身前。

来人站在那没动,只是急切的说道:小姐,我是小四,说话的同时,拿掉了包在头上的布。

小红这时才看清了,真的是小四,正疑惑间,要问话。

小四急急的说道:没时间了,快开船,官兵查过来了。

两人一阵手忙脚乱,都不会摆弄这条船,还好小四熟悉此道,解了系在岸边的绳子,三两下就把船划着离开岸边,与此同时,岸边一队官兵其中夹杂着一些短装打扮的人沿着岸边正在挨个的艘船,有几艘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匆匆的划离了岸边。岸上的官兵在哪大呼小叫,乱作一团,但只有干看着没办法。

江面上,漂着一条乌蓬船,小四在船头驾船,船中的两人谁也没说话,小红则穿好了衣服在那熬药,此时江面还算开阔,水流也不急,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也不知为什么,小四进了船舱,扑通一声跪在了冷傲然面前,打开了背在身上的布包,放在冷傲然的面前,里面是几串珍珠,还有些金银首饰,咋看之下,少说也值好几千两。

冷傲然又愣在了哪,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四跪在哪,也不说话,只是磕头,船板直响,连小红也怔怔的看着说不出话。

什么意思?冷傲然问道。

小四很郑重和说道:小人无能,什么事也做不了。今日,我要多谢少侠救了我们家小姐,这些东西是我身上仅有的,还望少侠不嫌弃,全都收下,在此,我只恳请少侠一件事。

小四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头低着,都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小红。

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再说,冷傲然说着话便忙着去扶小四,但小四执意跪在哪恳切的说道:只求少侠一件事,我想带小姐走,因为,因为。小四说道这,停了下来,因为了半天也没说下去,小四这会抬起头眼神中无限的温柔看着小红说道:因为我想照顾小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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