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秉烛，看蒋兰宫身着红白衣裳蜷在床榻中，眼睛一闭显得更长了，还真像只小狐狸。</p>
他搁下烛台坐在床边，蒋兰宫蓦然睁眼，朝杜萦回蹭了过来，仰脖将下巴颏搭在他的大腿上。</p>
杜萦回的心：噗通。</p>
把持……</p>
把持住……</p>
不行了把持不……</p>
“亚父。”蒋兰宫轻唤。</p>
杜萦回赶紧缩回了捏在他脸颊上的手。</p>
蒋兰宫看了一回更漏，爬起来整理衣冠。白日里的礼服行头早已在来前换掉，只有一方玉簪小冠，方才暂卧时拆下来的。杜萦回莫名使坏，故意把他的玉冠握着不给。</p>
蒋兰宫发髻都挽好了，干等他不放手，笑道：“这是做什么？学牛郎偷织女的羽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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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萦回说，“等时辰到了，去不成天君殿，你就得留在这藏到下一个晚上。”</p>
蒋兰宫的笑还在：“你这是耍流氓。”</p>
杜萦回捻下巴道：“那多好，你便一夜一夜留在这后院，再给我生上一儿一女。要是督院拐你去朝会，我就拿将离剑当扁担，挑着孩子去天君殿前的台阶上……”</p>
蒋兰宫悚然：“你说什么呢？”</p>
杜萦回继续胡说：“我就站在台阶上喊：‘无尽洞天还我的妻来’，然后让两个孩子哭着要他们娘……”</p>
蒋兰宫赶忙中断：“亚父你快别这样，我做错什么事了吗？”</p>
杜萦回：“你不是说我耍流氓吗。”</p>
蒋兰宫：“那你还真耍？”</p>
杜萦回怕流氓到底要惹他生气，便将玉冠抛还。</p>
“我想问来着，为何我去找你不行，你来这里却可以。”杜萦回说。</p>
“无尽洞天是我的，自然一切行动随我意。”蒋兰宫束好发冠，盘腿坐着调息，“不过，昨日我本没打算来。”</p>
“那为何来了？”</p>
“既然你赶集去了，我就想听听你会如何讲城里见闻，谁知你什么都不说，还那副吓人的模样，只好先陪你缓一缓。”</p>
杜萦回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另外，这一日也有好多不方便说。</p>
他想了一会儿，把遇到菅逸并买鞋吞剑的事同蒋兰宫说了，顺便替菅逸朝蒋兰宫要一个能去逸游宫扫院子聊天的人，举荐了一次那个说书比说书的还好的赶车修士。蒋兰宫一一答应。</p>
那不好开口的事情里，杜萦回未提起悟生和祸世劫，却提到了禁舞令。</p>
他做好了迎接蒋兰宫怒意的准备，然而对方只是点头，说：“是的，我这辈子，最恨跳舞。”</p>
说着恨字，语气却平淡。</p>
“所以，我不想看见。”蒋兰宫说，“但也没有完全禁止，不是？”</p>
杜萦回听完将他双手握住，看着他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