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将装瓜子的小袋子摆在他身边，自己也坐在这里边吃边看他喂鱼。想到既然自己也是蒋兰宫养的一条“鱼”，吃起瓜子来就更坦然了。</p>
“血毒不仅入体，还入水。”蒋兰宫将瓜子撒在水中，“这也是为何我一定要焚化血衣。血毒不仅仅溶蚀脏器，一旦大量地放血，以功法蒸成血雾，连皮和骨也会侵蚀掉。”</p>
杜萦回一直对他炼体的事担心不已，现在他说到血毒，愈加不安：“这法子太凶。”</p>
蒋兰宫不否认：“我炼毒体本为了提升修为和百毒不侵，血毒只是个附加的收获。蒸血雾这个法子敌我不分，我可没准备用它。”</p>
杜萦回搁下瓜子拉住他的手：“答应我，无论如何，别用。”</p>
蒋兰宫不以为意：“那是自然，要放那么多血，我多半也活不成了。”</p>
他不再喂鱼，也和杜萦回一样吃瓜子，那一袋瓜子仁两个人分，很快见了底。</p>
杜萦回不能老实地一直和他对面坐，吃完瓜子转身又坐到蒋兰宫身边，把手往他心口上揉一揉：“不痛了？”</p>
蒋兰宫撇开脸：“亚父只是想占便宜，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我。”</p>
杜萦回诚恳到有些焦急：“当然是真的，你这模样弱不禁风的，不挨着，我不放心。”</p>
蒋兰宫给了他一个很不相信的眼神。</p>
杜萦回给他揉过便退身，袖手以证清白。</p>
“你怎么现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杜萦回说，“以前瘦是瘦了些，好歹不爱生病也不常带伤，如今生活好，又有人保护着你，你却自己折磨起自己来了。”</p>
“我可不是过得好的时候才炼体，当年接手宿星阁以后就在慢慢养了。那时若不加强自身，早不知死了多少遍。”</p>
“你要是在我身边，就用不着这样。”</p>
“没准在你身边，我更要这样。”</p>
杜萦回摇摇头，蒋兰宫抚着他的下巴道：“你不知道当年你身边想杀我的人有多少，他们看着我眼红。就像现在，别看风平浪静，其实有的是人想杀你，然后替代你。”</p>
蒋兰宫说完又反转来了：“说来我也一直在想，为何那时我没有留在荆州城，继续和你同路。”</p>
杜萦回静静听着他猜测。</p>
蒋兰宫道：“反正宿星阁是亚父拿下的，我若是留在你身边，宿星阁的大权岂不是更容易落在我手里？”</p>
杜萦回摇头：“不，你那时不能留下，我会杀了你。”</p>
“亚父是因为我背叛了你所以才一路追杀我，若我留下，没有背叛，就不会这样了，不是？”</p>
“不，我会杀你。”</p>
蒋兰宫不解地望着他。</p>
杜萦回握着他的手：“兰宫，你……那个时候，我走火入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