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头一批。”何容与忽然道,“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被放进来,用于探路。”</p>
众人的眼睛都跟着他。</p>
“想不走冤枉路,直抵九十九折沟,必须有地图。”何容与说,“若逼供我们的人,或许会得到地图,但为了确证真假,一定得走走看。用我们的人来试探真伪,出了事他没损失,不出事,地图便是真的。”</p>
他似乎能看出周围人都想问什么,继续说下去:“在周围安排人员监控自是不成,所以至少其中一个是俑。这个距离上,通过灵识辨析本可以分出活人和俑,而蒋氏故意在他们身上佩戴法器,扰乱灵流,难以辨认。”</p>
这些人被驱逐到谷口,后退会被蒋氏杀死,而前进就要死在自己人手上,或者误入密林遭遇不测。</p>
摆在眼前的选择残酷,却不得不面对。</p>
何容与:“不排除有活人在的情况下,我建议用破灵箭射击肩膀。俑中的分魂会受损消散,是人则就地安顿救治,不要带进九十九折沟。由于今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被投放进来,太过强硬的手段怕会引起谷中人心动摇。”</p>
杜远亭却坚决:“不留后患,杀。”</p>
“等等……”何容与来不及再劝,杜远亭已命传报的下去了。</p>
见此情形,齐远山和王远道谁也不敢吭声。</p>
“我有事想单独和远亭谈谈。”何容与平心静气,支开他们二人。</p>
待建宁堂只留下杜远亭和自己,何容与轻轻叹了口气。</p>
“远亭有什么解释么。”他问。</p>
“当断则断,照管伤员甚至对付可能叛变的人,我们没那么多人力。”杜远亭答道。</p>
何容与慨然:“还肯一口气说超过十字,没事了。”</p>
杜远亭闷闷垂头:“杜岸呢?”</p>
“广源在陪他。”何容与变相表达着“看守”的意思。</p>
杜远亭继续闷头把脸戳在大氅的毛领里。</p>
“远亭,”何容与问,“近来荣华提到兰宫时,你状态有异,可是早年与兰宫有何过节?”</p>
“我与那种人能有什么过节?”</p>
杜远亭显然不快,说完便合上了眼。</p>
何容与意外,这个一向固若坚冰的人,提起这些竟会反应如此之大。</p>
“何堂主。”杜远亭道,“当初是你说那人不是蒋殿。”</p>
“现在也尚无证据证明当初的判断是错的。远亭,”何容与听出他有埋怨之意,愈加严肃道,“若我当年没有说他不是兰宫,你还会起兵吗?”</p>
杜远亭睁眼:“起兵与此无关。那人究竟是谁,我会亲眼验证。”</p>
他动身若一阵黑风扫过何容与面前,顷刻穿堂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