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宫。”</p>
蒋兰宫惊忙回头，杜萦回高大的背影出现在他面前。</p>
“亚父。”他走上去，手即将碰到的一瞬，杜萦回也往前走去，蒋兰宫竟未能碰到他。</p>
他前面的杜萦回边说边走：“兰宫……别走！”</p>
蒋兰宫愣住。</p>
“我在这儿。”他急忙跟上杜萦回，“亚父回头！我在这里！”</p>
杜萦回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更快地向着他的另一边追寻。</p>
“亚父！”蒋兰宫喊道。</p>
杜萦回突然止步。</p>
“兰宫？”他发现了什么，忽然又走起来。</p>
蒋兰宫也加快脚步，可他越追，杜萦回走得越远。</p>
眼前无边的混沌逐渐变幻，杜萦回在蒋兰宫惊愕地目光中奔了上去。</p>
蒋兰宫忽然不敢再追。</p>
他凝望幽深的甬道，杜萦回扑向尽头那扇铁门，死死扒住漆黑的门缝。</p>
“兰宫！开门！兰宫……”杜萦回疯了似的把手往门里塞，“求求你，开门……”</p>
——不对，这是幻觉。</p>
——要么就是梦魇。</p>
蒋兰宫慌忙转身传音求救，突然吓得愣住。</p>
他眼前是那扇虚掩的铁门。</p>
杜萦回的呼喊在门背后响起。</p>
蒋兰宫把手伸向门缝，竭力探了许久，摸不到门边。</p>
绞痛，痛得他再也撑不住了。</p>
洞牢的铁门应声拽开，沈赐立即寻到了昏迷在地的蒋兰宫。</p>
沈赐俯身揽过他，蒋兰宫微微睁眼，瞥了一下，又合上眼睛。</p>
“……收到传音来的？”蒋兰宫气息微弱。</p>
“是。”沈赐解下外衣将他裹住。</p>
蒋兰宫轻咳：“没……没有声张？”</p>
沈赐从地上抱起他：“我独自前来，无人知情，请君上安心。”</p>
“不回寝宫……还……没焚毒……”蒋兰宫指示着。</p>
沈赐点头，抱他走向暗道的另一侧。</p>
蒋兰宫再次昏睡过去。</p>
重新睁眼已经在高耸入云的流芳阁上，蒋兰宫的疼痛随着清醒而复发，不禁蜷起双腿。</p>
沈赐在一旁烧着炉子，忽然见他动了，以为是阁子太冷，便又脱了一件给他盖上，自己只剩里衣。</p>
“鹤钦。”蒋兰宫往下拨一拨衣裳，露出脸来。</p>
“君上吩咐。”沈赐将烧好的暖炉给他放进衣服下面。</p>
蒋兰宫抱着小炉子缩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不是……忘记过什么事……”</p>
沈赐思索不多时，答道：“君上是否还记得，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p>
蒋兰宫抬眼，微哑：“……我问过吗？”</p>
沈赐低头不知如何继续。</p>
“我什么时候问过？”蒋兰宫说着便想坐起来。</p>
沈赐将他扶住：“君上最初开始炼体的那一年，问过。”</p>
蒋兰宫久久没有出声，沈赐虽看不清他表情，这沉默却足以令人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