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寻棠脸上写着不信。</p>
游无系摇扇子:“凑巧碰见你,这个你不能不信我,要是你不来偷酒,我可没机会到怀赦尊身边去找你聊这些。”</p>
宋环忽然担心,从地上爬起来挡着蒋寻棠。</p>
“没事小环。”蒋寻棠按着他的肩膀,“寒江门,天君哥哥说是我们的后盾。”</p>
游无系笑了笑:“不瞒你,其实正是我觉得这次诗会有些有趣之处,想找人说说,但又没有合适的人。恰好遇到你,我们是盟友,不用试探也能聊。”</p>
“空山君觉得哪里有趣?”蒋寻棠问。</p>
“一趣,在怀赦尊身边换了人。”游无系道,“你看菅宫主,以往怀赦尊请他,可有放在近旁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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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逸这个扫把星,每次请他是客气,请来了也是能避开就避开。对此,蒋寻棠觉得不有趣,只觉奇怪。</p>
“二趣。”游无系说,“流觞诗会重在饮酒赋诗,坐在水边的人,却少有人取酒,少有人吟诗。奏乐声都高过了人声。”</p>
蒋寻棠点头,以往坐在水边的人,大多是心高气傲的名士,抢着作诗表现自己还来不及,这次怎么都不动了呢。</p>
“最后一趣。”游无系凑到他耳边,“菊花。”</p>
蒋寻棠没听明白。</p>
游无系合扇拍着手掌念叨:“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p>
蒋寻棠:“跟菊花有关的诗那么多,为何说这个。”</p>
游无系道:“还可以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p>
蒋寻棠被他说得直打寒颤。</p>
“菅宫主声名广辈分高,放在身边要拉拢,必有大用,还可以掩人耳目。”游无系忽然道,“水畔之人许多不是文士,只是来探听消息的,自然心不在焉。文士们怕说错话,也都不轻易赋诗,所以曲声盖过了人声。”</p>
蒋寻棠竖着耳朵听,确实除了乐器,就菅逸声音最大。</p>
“曲水流觞应在暮春山泉开化之时,九月山泉几近枯竭,虽然灵永州的水随时都能流动。但从天地气运上讲,流觞就不合时宜了。”游无系说,“这个时节饮酒作诗,菊花最应景,而菊花诗,抒发志向者居多。稍有不慎,落入此俗套,便是暴露自己的本心。”</p>
蒋寻棠似懂非懂。</p>
“棠少君还是留意些吧。”游无系说,“可能,要出大事了。”</p>
“你……”蒋寻棠警惕。</p>
“我师兄们也和怀赦尊一样。”游无系道,“关键时候,什么都不想我知道,不让我干预。但是,我对他们的担忧,并不比他们对我的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