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在枫树下酿成浓酒，红叶衔香飞满庭中。</p>
“慕督主。”</p>
轻轻的一声呼唤，慕修颜从昏迷中醒来。</p>
他抬头，望见一地金菊垂丝中，那悠闲倚坐玉石台上的身影。</p>
蒋寻棠给余讳接走之后，蒋兰宫方才缓缓游走到近旁，拨开挡在慕修颜身前的菊花枝。鞭碎的下衣和满地凝血无处遁形，宛如揭开裹尸布，暴露出污秽腐烂的残骸。</p>
而蒋兰宫此刻的模样，好似要对着这具残骸，酾酒长歌。</p>
“这程度的刑，可还舒服？”蒋兰宫问。</p>
慕修颜垂下脑袋，后颈延伸到背上的云雷骨甲甲片放射出闪闪银光。</p>
“得君上亲自用刑，慕某舒服得、快要不知道是罚还是赏……”他无赖道。</p>
蒋兰宫双眸微微合上：“慕督主……你如今，变得贪心了。”</p>
慕修颜打了个哆嗦，却没再急着下跪磕头。</p>
“我记得当年。”蒋兰宫道，“慕督主是投奔督院，带人找到何堂主藏身的草庐，借此得到了入学府的机会。”</p>
慕修颜：“是……”</p>
“为了出人头地，可以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蒋兰宫拄着下巴，“那才是我熟悉的慕督主。”</p>
慕修颜讪讪干笑。</p>
“可如今你却作茧自缚，为何堂主做这个顺水人情。”蒋兰宫摇头，“我的慕督主，什么时候变得不聪明了？”</p>
“君上……”</p>
“还不肯说实话？”</p>
“君上！”慕修颜膝行两寸，头点地道，“我当年出山，不只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何堂主啊！在那种深山老林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赖何堂主照顾。可我若飞黄腾达，自然能报恩于何堂主，何堂主被俘获在君上身边，岂不是比住在山里更舒坦吗？可我怎会料到他谋反！我千不该万不该……”</p>
蒋兰宫嗤笑。</p>
慕修颜顿时住口。</p>
“慕督主还记得自己的长处么？”蒋兰宫问。</p>
慕修颜立刻答道：“能谋善断。”</p>
“错了。”</p>
蒋兰宫坐直身子，眯眼笑道：“是‘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