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说他是故意要毁了你。”慕修颜说，“可毕竟他一生明月清风，怎能背上背弃恶名。辽肃宗与日月堂素来义薄云天，那是出了名的护短。要是他杀了你，就算他以后赢得再多，这也是他的一笔黑账。这么一放，既成全了他的情义，又能借我的手要杀要剐，让你听天由命，他也算尽了力。”</p>
齐远山哽咽：“不……胡扯……”</p>
慕修颜叹气：“齐仙师，你怎么这么傻。跟在杜主君身边最久的谋士是你，可多年征战下来，名利双收的一直是他何容与吧？”</p>
齐远山听得出他在离间，根本不想再理会。</p>
慕修颜态度和缓，缓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真心替你不值。”</p>
他起身坐直，看着扭缩在床紧里头的齐远山。</p>
“我过海宁州那时日，久闻齐仙师盛名。自幼聪敏过人，神似霰月真人何容与。”慕修颜说，“故也有‘小霰月’之美称。据说，尊师广寒君也一直以何堂主为模范，来教导齐仙师的。”</p>
“骗子。”齐远山道，“我在辽肃宗名不见经传……你从何听来关于我与师尊的事情。”</p>
“好好打听，什么都打听得到。”慕修颜认真说，“我说的，难道错了吗？”</p>
齐远山咬唇不吭声。</p>
“齐仙师或许早年受过不少委屈，可之后的名气，都是八州乱道中拼了命争来的。”慕修颜安慰似的，“君上曾在我们面前格外称赞过齐仙师，说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可惜曲高和寡，总不得重视。”</p>
“你知道什么。”齐远山暗怒。</p>
“我知道太多了。”慕修颜又靠向他，“而且我比君上和其他任何人都了解齐仙师。”</p>
齐远山躲开他，慕修颜将他按住：“我知道，你才不是什么曲高和寡，只是根本就没人需要你罢了。”</p>
“什么……”</p>
“辽肃宗与日月堂亲近无比，杜岸在的时候，大家就习惯了何容与掺和你们的家事。你觉得他若不消失，八州乱道中轮得着你出风头？”</p>
“你住口……”</p>
“他重新现身之后，马上就夺走了叛军中属于你的位置，对吧？杜驿事事仰仗他，白无谷里人人都对他追捧爱戴。霰月真人回来了，谁还记得你这个冒牌的‘小霰月’？你争取到的一切，随着他出现都化作了泡影。”</p>
齐远山竭力爬起来躲开他，慕修颜任凭他躲，只是看着他微笑。</p>
“他光芒万丈，没人看得见你。”慕修颜字字诛心，“齐仙师，嫉妒就是嫉妒，有什么不敢承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