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颜回到自己帐中,刚准备到床上去捞人,却见齐远山合衣瘫在地上。</p>
“别凉着了。”慕修颜蹲在他身边。</p>
齐远山眼中空洞,任他的手贴上来,却没有了以往的惊惧躲避。</p>
大战之夜过去,慕修颜领着他在堆成山的兽尸前转了一圈,从那往后他顺从多了。</p>
“万督主来信了,要把你带走。”慕修颜撩拨着他的鬓发。</p>
齐远山死水般的眼睛泛起微弱的涟漪。</p>
“可惜他离不开海宁,没法亲自见你,只能委托唐督主送你一程。”慕修颜说,“现在唐督主就在外面等着,你随时可以走。”</p>
齐远山愣愣盯着出去的方向,慕修颜看出他的渴望。</p>
“别怕,齐仙师。”慕修颜拉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我这回绝对没有骗你。”</p>
齐远山被他搂住,摇摇晃晃地朝帐前走。</p>
“唉。”慕修颜突然叹气。</p>
齐远山惊慌站住不走。</p>
“没事,没事。”慕修颜拍拍他的后背,“只是临走了,舍不得齐仙师。乃至还有些担心,离了我这里,他人能否将你照料周全。毕竟今后长夜寂寞,谁人能比我更懂齐仙师的需要?”</p>
齐远山瑟瑟不语,慕修颜将他虚弱的身体揽紧:“没关系,过得不好就还回来,今后我这里随你自由出入。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p>
齐远山忽然一抖,渴望的目光瞬间变为恐惧。</p>
“别说了……”齐远山。</p>
“好,今天什么都听齐仙师的。”慕修颜拉起他的手背亲了一口,“走,我带你出去。”</p>
齐远山慌忙后退。</p>
“怎么了?”慕修颜柔和问道,“还在怕我说谎么?”</p>
他这便唤了外面的侍卫,将帐帘敞开。</p>
明亮的天光照进齐远山的眼里,他不由得捏紧了指尖。</p>
“请唐督主——”慕修颜正说,忽然感到齐远山抓住了自己。</p>
齐远山低垂着头:“不……不走……”</p>
慕修颜劝道:“不走么?唐督主只隔一间帐篷,走两步就来了。”</p>
齐远山腿直发软,滑坐在地上:“不要……叫人……”</p>
慕修颜松开他,任齐远山趴伏在脚边。</p>
“我说的话还作数。”慕修颜蹲下说,“齐仙师在我这里,是自由身了。”</p>
他揉了揉齐远山的头发,起身走出大帐。</p>
齐远山抬头,门帘骤然下落,抹灭他眼底的光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