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了，怎会令你怀疑是复生？”一声清冷的询问钻入杜萦回脑海，他转头看向明如玉，想起来，这小魔修是会传音的。</p>
“我没法传音。”杜萦回答道，“先听他说完。”</p>
明如玉静坐不再多问。</p>
沈赐攥着玉笛，看似身姿笔挺如常，实则紧张不已：“杜公可知，当年君上自称如今名姓，是为了避开你？”</p>
杜萦回：“知道。我那时在满八州追杀蒋化吉，他怎能不先打一计迂回。”</p>
沈赐：“既然杜公知道……”</p>
“我自然是当他假冒我的兰宫，恨之入髓，近乎疯魔。但……”杜萦回接着道，“我也想亲口问他，凭什么。”</p>
沈赐见他没有暴起的征状，才说下去：“起初，仍称君上为前蒋宗主的人不少，君上应对如常，似乎很清楚自己是在做障眼法。那些人明面上渐渐改口以后，君上便不再提前蒋宗主了。”</p>
沈赐停滞，思索了一下。</p>
他忽然解开符阵，杜萦回方要警惕，突然听见他向自己传音：“杜公莫要紧张，此事不能让明如玉听见。”</p>
杜萦回没动，屏息听他说。</p>
“后来，君上开始服药炼体。”沈赐这才对他说来，“初期，君上所受苦痛一言难尽，平日照旧与客人往来，夜里药效发作，便会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当时守备在殿外的，便是我。”</p>
杜萦回听罢，心中难平。</p>
沈赐假做焦躁，在周围兜兜转转掩饰传音。</p>
“那时……君上偶尔会在不清醒的时候问我，他忘了什么没有、他是谁。”</p>
“清醒过来以后，他虽记得自己为避杜公而改换称呼之事，却一心认定自己从来不是蒋化吉，并对前宿星阁之人逐一剔除抹杀。”</p>
“我本就不知君上前事，对此无从猜测，但君上……确乎在与前蒋宗主熟识之人相见时，言谈避重就轻，不提旧事。”</p>
“虽然有人刻意前来试探，但君上并未被问住。只是我跟随君上已久，隐约听得出君上有所隐瞒。”</p>
“比我与君上相识更早的知情人，乃是药王独孤护。此人从起初便协助君上炼体，可知君上对其信任非同寻常。”</p>
“据闻他与前宿星阁关系匪浅，君上从荆州返回姑苏之后，他多有助力。”</p>
杜萦回听到这里，不得不开口问：“那个炼药的独孤护，听说他是蒋化吉之师，若兰宫有问题，他怎会没有动静，兰宫又怎会信他？”</p>
沈赐终止传音，重新画符阵隔断自己，改为口头讲述：“此人更为谨慎，我从未听他在君上面前提及前蒋宗主。当年他周游各方，替君上平定质疑之声，功劳甚伟。我不知他与君上有何往来，故此也无可奉告了。”</p>
杜萦回沉思。</p>
“如何，杜公可有判断？”沈赐问。</p>